第二天一大早。
何雨柱溜达到前院,直接在阎埠贵家门口站定。
“咚咚咚。”
屋里传来阎埠贵不耐烦的嘟囔。
“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
门“吱呀”一声拉开。
阎埠贵耷拉着眼皮,看见是何雨柱,脸上的不快立马堆成了笑,只是笑得有点僵硬。
昨天那一出,可把他吓得够呛。
何雨柱懒得跟他绕弯子,手伸进兜里掏钱。
他动作很慢,掏出一张十块的大团结,在阎埠贵眼前晃了晃。
阎埠贵的眼珠子,瞬间就黏在了那张大票上。
然后,何雨柱当着他的面,把十块钱塞回兜里。
另外掏出两张一块的,直接塞进他手里。
“三大爷,我那窗户,碎得挺艺术的。”
“麻烦您给找人换块新的,要敞亮。”
阎埠贵捏着那两块钱,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眼睛还一个劲往何雨柱揣着大团结的兜里瞟。
他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
“柱子,这……这找玻璃、请师傅,都得花钱,还得费工夫……”
何雨柱看他那副德行,也不接话。
又从兜里摸出两毛钱,拍在阎埠贵另一只手里。
“辛苦费。”
阎埠贵的手指猛地一紧,立马就变得热情起来。
两毛钱!
够他家买两斤酱油,省着点能吃两个月了!
他腰杆瞬间挺直了,手里的钱攥得死死的,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
“哎哟!还得是柱子,局气!”
“放心!这事儿包在三大爷身上!保证给你办得又快又好,比原来还亮堂!”
何雨柱鼻子里“嗯”了一声,转身就出了院子。
……
轧钢厂,一食堂。
后厨里,切菜的剁剁声,水龙头哗哗声,混成一片。
何雨柱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自顾自地抓了把高末扔进专属大茶缸,泡上开水。
然后径直走到角落那张油腻的躺椅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闭上眼。
他现在是食堂班长,择菜洗菜这些活儿,轮不着他。
原主傻柱嘴臭,人缘差,食堂里也没几个待见他的。
尤其是食堂主任方万明,更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后厨众人看见他这副姿态,都见怪不怪,各自埋头干活。
“傻柱!”
一个声音突然炸响。
方万明背着手,领着两个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
他那塞满肥油的肚子挺得老高。
“傻柱!没死就吱个声!厂里新分来的学徒工,你带一下!”
何雨柱眼皮都没掀一下。
他听见了,也看见了。
来人正是马华和那个日后背叛他的胖子,王保国。
方万明叫他傻柱,他偏不答应。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这帮人,重新立立规矩。
后厨的剁菜声瞬间停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脖子伸长,往这边瞅。
好家伙,方主任点名,傻柱居然敢装死?
今天这戏,有热闹看了!
方万明在两个新兵蛋子面前被落了面子,那张胖脸的血色“噌”地一下就涌了上来。
他几步冲到何雨柱面前,鼻孔翕动,唾沫星子喷出来。
“傻柱!你他妈耳朵塞驴毛了?老子叫你没听见吗?”
何雨柱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伸出小拇指,在耳朵里转了转,吹掉指尖上并不存在的灰。
“哦,是方主任啊。”
他坐起身,上下打量着方万明。
“您刚才叫傻柱?我听着纳闷呢。这后厨里,谁叫这名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方万明一口气堵在胸口,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全轧钢厂谁不知道傻柱就是何雨柱?
这混蛋分明就是跟他打擂台,当众给他难堪!
“行!何雨柱!我叫你何雨柱!这总行了吧!”
方万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哎,这就对了嘛。”
何雨柱这才站了起来,那副满意的表情,让方万明眼皮直跳。
他扫视了一圈后厨,目光所到之处,那些看热闹的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各位,正好,方主任和两位新同事都在,我宣布个事儿。”
“以后,谁也别再叫我傻柱。”
他咧嘴一笑,眼神却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慌。
“我爹妈生我,给我取名叫何雨柱。我活了二十五年,户口本上写的也是何雨柱。”
他往前一步,逼近方万明。
“方主任,您这张口就给我改名换姓,合适吗?”
这话一出,后厨里连锅里烧开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万明被怼得脸皮发烫,心里不爽,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何雨柱没再看他,转身对着众人。
“往后,谁看得起我,叫我声柱子,或者何师傅,我爱听。”
“谁要是觉得我好欺负……”
他把手掌捏得“咔吧”作响,脸上的笑容更开了。
“那就继续叫傻柱。我这人脾气好,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我这**兜,专治嘴贱!”
就在这时,一个调侃的女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哟,傻……不对,柱子,你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想媳妇儿想疯了?”
是刘岚。
她仗着自己和原主平时斗嘴斗惯了,胆子比别人大。
何雨柱看向她,没生气,反而乐了。
“刘姐,你要是真有合适的,给兄弟我介绍一个。事儿要是能成,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多大啊?”刘岚媚眼一挑。
何雨柱伸出右手,张开五根手指头。
“五块!”
刘岚的呼吸都停了一拍。
“行!柱子,你都叫姐了,这事儿包姐身上!”
刘岚立马换上一副热络的面孔,对着众人喊。
“大伙儿都听见没?以后都叫柱子,或者何师傅!谁再乱叫,我第一个撕烂他的嘴!”
“听见了听见了!”
“何师傅说的是!”
众人纷纷附和。
方万明站在原地,两只手在身侧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他本想拿捏何雨柱,结果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在后厨里重新洗了牌,立了威。
一拳打在棉花上,堵心。
他哪知道,现在的何雨柱,早就不是那个一根筋的莽夫了。
这食堂,以后就是他的独立王国。
方万明最后只能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黑着脸,甩手走了。
何雨柱重新坐回他的躺椅上,对着还愣在原地的马华和王保国招了招手。
“你们俩,过来。”
两人赶紧小跑过去,站得笔直,各自报了名字。
“行。以后就跟着我了。”
何雨柱指了指旁边堆成小山的土豆。
“先从择菜、洗菜、切墩开始。去吧。”
“是,何师傅!”
两人应了一声,跑到角落里开始干活。
何雨柱靠在躺椅上,端着茶缸,眯着眼,余光却一直落在两人身上。
马华,十八岁,老实巴交。
王保国,十九岁,长得胖乎乎的,眼珠子却贼溜溜地转。
何雨柱没出声,放下茶缸,站起身,溜达到王保国身后。
王保国正费劲地用一把小刀削着土豆,一刀下去,带下一大块肉,一个土豆削完,小了快一半。
就在他准备削下一个时,手里的土豆和小刀突然被一只手拿走了。
胖子王保国一惊,回头就看到何雨柱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只见何雨柱手腕一抖,刀光一闪。
土豆在他掌心飞快地旋转,那道银光贴着土豆皮划过,一条完整的、几乎透明的皮线螺旋着飘然落下。
前后不过三秒。
一个光滑圆润,几乎没损耗一点肉的土豆,被“啪”的一声扔回王保国怀里。
“择菜也是门手艺。”
何雨柱的声音很淡。
“连这个都学不明白,颠勺的锅,你一辈子都别想碰。”
说完,他转身就走,重新躺回椅子上。
王保国捧着那个光滑的土豆,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一边削着土豆,一边偷瞄躺椅上的何雨柱。
眼珠子滴溜的转。
隔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快步走过去,拿起何雨柱的茶缸。
“何师傅,水没了,我给您续上。”
不一会儿,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就重新放在了何雨柱手边。
何雨柱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他没看王保国,而是招了招手。
王保国赶紧又凑了过来,脸上堆着笑,腰也弯了下去。
何雨柱放下茶缸,伸了个懒腰,这才轻声开口。
“胖子,想不想学真本事?”
王保国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想!何师傅,我做梦都想!”
他的声音很是激动。
“想学,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何雨柱的眼神扫过方万明办公室的方向。
“我这人,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想跟我混,就得懂我的规矩。”
他摊开手。
手心里托着一包用油纸裹着的小粉末。
王保国呼吸一滞。
“这是巴豆粉,泻药。”
“死不了人,就是能让人在茅房里住上一天。”
何雨柱把纸包推到王保国面前。
“你,找个机会,把这包东西给方主任的水里加进去,帮他清清肠胃。”
王保国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油汗。
这要是被发现了,他这学徒工的工作可保不住!
何雨柱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手指一勾,作势就要把纸包收回来。
“行了,看来你也就配削一辈子土豆了。”
“滚吧。”
“别!何师傅!我干!”
王保国眼看机会要溜走,心一横,他猛地一伸手,一把抢过那包巴豆粉,死死攥在手心。
他抬起头,眼神里的恐惧和犹豫被一种狠劲取代。
“何师傅您放心!这事儿,我保证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很好。”
何雨柱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记住,我这儿不养闲人,听话,才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