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的夜风吹过临时据点的窗棂,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鬼魅的低语。苏清鸢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台,望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雪山,指尖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药味——那是刚才在病房外,无意间沾染到的顾晏辰伤口敷料的味道。
医生说,顾晏辰中的是蛇堂特制的“幽冥毒”,若再晚半小时注射解毒剂,就算保住性命,也会落下终身残疾。苏清鸢喉间发紧,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顾晏辰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后背的鲜血染红黑色西装的画面,与前世顾家人冷漠的嘴脸交织在一起,让她烦躁不已。
“清鸢姐。”苏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医生说顾总醒了,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另外,我热了点姜茶,你喝了暖暖身子,墨脱晚上太凉了。”
苏清鸢转过身,接过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她抿了一口姜茶,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他醒了?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清楚,不过李叔刚才去看过他,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好像是关于蛇堂的消息。”苏磊顿了顿,又补充道,“清鸢姐,你不用太勉强自己,要是不想见他,我可以帮你传话。”
苏清鸢摇了摇头,将保温杯递给苏磊:“不用,我去看看。毕竟,他现在还算是‘盟友’。”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情愿的妥协。
走到病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推门走了进去。顾晏辰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后背和手臂的伤口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床头的输液管还在缓慢地滴落着液体。
“你来了。”顾晏辰看到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李叔说你有重要的事找我。”苏清鸢走到病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眼神冰冷,“如果是关于继续去雪域寺的事,我劝你还是先养伤。蛇堂的人刚退走,肯定在附近布了眼线,现在动身太危险。”
“危险也要去。”顾晏辰的语气异常坚定,“我刚从李叔那里得到消息,毒牙虽然撤退了,但蛇堂的大部队已经朝着雪域寺出发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雪域寺里的东西。”
苏清鸢眉头一皱:“雪域寺里有什么?除了苏家祖辈的秘密,还有别的?”
“我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雪域寺不仅是苏家的据点,还是当年蛇堂创始人的藏宝地。”顾晏辰缓缓说道,“蛇堂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藏宝地的入口,粮道图的终点标注在雪域寺,就是因为藏宝地的钥匙,和粮道图是配套的。”
“你父亲的日记?”苏清鸢眼神一凛,“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也是刚完整看完。”顾晏辰从枕边拿起一个陈旧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严重,“这是我父亲隐匿身份前留下的,一直被锁在顾氏集团的密室里。我这次来墨脱之前,特意让人取了出来。之前没告诉你,是不确定里面部分加密内容的含义以及真实性。”
苏清鸢伸手想拿过笔记本,顾晏辰却先一步将它收了回去。“我可以给你看,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先冷静下来。里面的内容,可能会颠覆你对顾家的认知。”
苏清鸢的眼神更加冰冷:“顾晏辰,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是不是想编造一些故事,让我放下对顾家的仇恨?”
“我没必要编造。”顾晏辰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你恨顾家,恨我,但明宇的死,大概率也和蛇堂有关。我们现在的敌人是蛇堂和鸦王,不是彼此。”
苏清鸢沉默了。她看着顾晏辰苍白的脸,看着他手臂上还在渗血的纱布,心中的矛盾再次浮现。
“给我看。”苏清鸢最终还是说道。
顾晏辰将笔记本递给她。苏清鸢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苍劲有力,记录着顾晏辰父亲与苏清鸢父亲的交往过程,还有关于蛇堂的秘密。
日记里写着,苏清鸢的父亲和顾晏辰的父亲顾建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两人都察觉到了蛇堂的阴谋。当年,苏清鸢的父亲出国,就是为了追查蛇堂的海外据点;而顾建军则留在国内,一边应对顾家内部的复杂局面,一边暗中保护苏家。后来,两人的行动被蛇堂察觉,苏清鸢的父亲离奇失踪,顾建军为了不打草惊蛇,提前写下这本日记,然后促成两家联姻,并嘱咐亲信在合适的时机交给顾晏辰。
看到这里,苏清鸢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和顾晏辰的父亲竟然是好友,更没想过,顾晏辰的父亲竟然一直在保护苏家。那苏家破产,顾建成和顾景然的所作所为,难道只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与顾家无关?
顾晏辰说道,“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蛇堂的卧底在顾家内部,代号影子’。现在看来,这个影子就是顾景然。他的父亲是蛇堂成员,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一直在顾家内部潜伏,等待机会夺取顾氏集团,同时帮蛇堂寻找藏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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