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消毒水味还未散去,又混进了姜茶的温热香气,形成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医生刚给顾晏辰换完新的纱布,叮嘱他至少卧床休息三天,转身就被李叔接走 —— 警局那边还等着审讯张茂林,需要医生出具苏磊的伤情鉴定。苏磊缩在沙发角落,捧着林阿婆热好的牛奶,眼神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恍惚,时不时看向茶几上那张泛黄的汇款单,像是在确认刚才的遭遇不是噩梦。
苏清鸢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汇款单的边缘,纸张的粗糙质感透过皮肤传来,却驱不散心头的疑云。“1999 年 10 月 17 日就汇款了,我外祖父为什么没有看到呢?” 她抬眼看向顾晏辰,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就算他当时在忙粮贸的事,收到这么重要的还款凭证,也该立刻收好,甚至公开澄清流言,可他为什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顾晏辰靠在椅背上,左臂被固定在胸前,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刚才好了些。“或许他没来得及。” 他轻声说道,“我父亲查到,1999 年 11 月中旬,苏家的粮船在南海遭遇‘海盗’袭击,损失了三船粮食 —— 后来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海盗,其实是黑鸦组织伪装的。他们就是想通过毁掉苏家的救济粮,制造难民恐慌,再趁机散布苏明海卷款跑路的流言,让苏家陷入绝境。”
“黑鸦组织?” 苏清鸢眉头紧锁,“他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针对苏家了?”
“是。” 顾晏辰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份加密文件,“我父亲查到,黑鸦组织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渗透南洋粮贸行业,苏家的粮贸网络覆盖广、信誉好,还长期资助难民,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他们先是伪装海盗毁掉粮船,再销毁苏明海的汇款凭证,最后趁乱杀害你外祖父,一步步蚕食苏家的产业。”
林阿婆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叹了口气:“难怪当年振邦总说‘夜里睡不安稳’,还特意加固了家里的门窗,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危险了。”
“可我爷爷的汇款单,你外祖父到底有没有收到?” 苏磊小声插话,牛奶杯在手里转了转,“我爷爷的红木匣里,除了汇款单,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陈柜员知详情’,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刚才被抓的时候没来得及说。”
“陈柜员?” 苏清鸢猛地抬头,眼神一亮,“会不会是当年槟城银行的柜员?这张汇款单是从槟城银行汇出的,说不定那个柜员知道什么线索!”
顾晏辰的手机恰好在此刻震动起来,是父亲顾建军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他连忙接通,顾建军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一间昏暗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旧档案。“晏辰,清鸢也在吧?” 顾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我查到一个重要人物 —— 当年槟城银行负责苏明海汇款业务的柜员,叫陈岚。”
“陈岚!” 苏清鸢和苏磊异口同声地喊道,苏清鸢连忙凑近屏幕,“顾先生,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苏磊的纸条上提到了‘陈柜员’,肯定就是她!”
“我也是刚查到她的下落。” 顾建军点点头,调出一份档案,“陈岚今年 58 岁,1990 年到 2005 年一直在槟城银行工作,是资深柜员,当年苏明海的汇款业务就是她办理的。2005 年,她突然从银行辞职,隐姓埋名去了槟城郊区的渔村,据说当年是因为发现了银行内部与黑鸦组织勾结的证据,被人威胁排挤走的。我已经联系上她了,她听说了苏家的事,愿意出来作证,现在正在来安全屋的路上,大概半小时后到。”
挂了视频通话,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苏清鸢收起汇款单,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心里涌起一丝希望 —— 或许陈岚能解开外祖父为什么没动用汇款单的谜团,更能挖出黑鸦组织与银行勾结的实证。
顾晏辰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轻声说道:“陈岚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肯定是掌握了足以撼动黑鸦的线索。我们得做好准备,黑鸦绝不会让她活着作证。”
话音刚落,李叔安排在安全屋外围的安保人员突然发来消息:“李哥,发现三辆无牌照黑色轿车在附近徘徊,车上的人戴着黑色口罩,形迹可疑,像是黑鸦的人!”
“来得真快。” 李叔脸色一沉,立刻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苏小姐,顾总,我们得尽快转移!黑鸦肯定是通过张茂林的定位找到这里的,他们想在陈岚到之前灭口!”
苏清鸢立刻站起身,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背包:“林阿婆,阿强,你们带着苏磊从后门先走,去李叔安排的备用安全屋,我们在这里等陈岚,然后跟你们汇合。”
“不行!” 林阿婆摇摇头,把苏磊护在身后,“要走一起走,振邦当年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们!”
“林阿婆,您听我说。” 苏清鸢语气坚定,“苏磊手里有红木匣的其他线索,不能出事。您带着他先走,是在帮我们。我们等陈岚到了就走,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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