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红蓝光束在西山老宅的夜色中交替闪烁,刺破了旷野的寂静。李警官带着警员冲进堂屋时,第一眼就看到顾晏辰靠着墙角,浑身是血,黑色外套被伤口渗出的血浸透大半,手臂上的绷带早已被染红,耷拉在身侧,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快,叫救护车!” 李警官连忙上前,示意警员小心扶起顾晏辰。
顾晏辰意识还算清醒,只是失血过多让他有些眩晕。他抬手按住胸口的伤口,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院子,声音沙哑地问:“苏清鸢…… 走了吗?”
“陈默已经送她安全离开了。” 李警官点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顾总,你也太拼命了。黑鸦组织的人狡猾得很,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赌。”
顾晏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赌赢了,父亲留下的暗线果然还在 —— 那警笛声,不仅是警方的救援,更是父亲当年布下的隐秘势力收到信号后,同步报的警,就是怕市局的内鬼从中作梗。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堂屋,小心翼翼地将顾晏辰挪上去。刺眼的白光晃得他眯起了眼睛,闭上眼的前一秒,他脑海里闪过的,是苏清鸢回头时泛红的眼眶。
这个恨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终究还是在乎的。
而另一边,苏清鸢坐在陈默的车里,一路沉默地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怀里的黑色笔记本被她紧紧抱在胸前,封面的乌鸦图案隔着布料硌着掌心,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西山老宅的火光还在远处燃烧,映红了半边天,那火光里,是顾晏辰挡在门口的背影,是他被鲜血染红的外套,是他毫不犹豫冲上去的决绝。
“苏小姐,” 陈默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轻声开口,“总裁他不会有事的,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
苏清鸢没有应声,只是将脸转向窗外,夜色将她的表情藏得严严实实。她心里翻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她告诉自己,那不是担心,只是怕顾晏辰死了,苏家的仇就没人一起查清了;只是怕笔记本的秘密没人能解读,老鸦就永远逍遥法外了。
和顾晏辰这个人,没有半分关系。
车子驶回市区,苏清鸢让陈默在公寓附近的路口停下。下车前,她冷着脸丢下一句:“他醒了之后,告诉一声。不是关心,是笔记本的符号,需要他一起破译。”
陈默点头应下,看着她撑着伞,快步走进雨幕中,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公寓里,林薇还蜷缩在沙发上,看到苏清鸢回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清鸢姐,你回来了!没事吧?”
“我没事。” 苏清鸢将笔记本放进卧室的保险柜,转身出来安抚林薇,“黑鸦组织的人暂时不会来了,楼下有保镖守着,你安心休息。”
林薇点点头,却还是有些后怕,犹豫了一下问道:“清鸢姐,刚才送你回来的是顾总的人吧?你…… 你真的要和顾晏辰联手吗?明宇他……”
苏清鸢打断她的话,声音沉了下来,“我永远不会忘记明宇是怎么死的,也永远不会原谅顾家。但现在,黑鸦组织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等抓住老鸦,查清当年的真相,我和顾晏辰之间的账,自然会算。”
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顾晏辰为了保护她而被黑衣人围攻时,心里那道坚不可摧的恨意防线,已经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一晚,苏清鸢彻夜未眠。她坐在书桌前,摊开自己手里的账本,上面的加密符号和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她烦躁的心。
第二天一早,苏清鸢就接到了陈默的电话,说顾晏辰已经醒了,人在市中心医院的 VIP 病房。
她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先去了市局。技术部门对徽章宝石里的微型芯片破解有了进展,那串国际号码的归属地,正好是南美洲的圣洛伦索。
“苏小姐,这个号码很特殊,像是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号,我们尝试拨打过,一直无法接通。” 技术人员递给她一份报告,“而且我们发现,这个号码在三个月前,和本市的一个匿名号码有过三次通话记录,匿名号码的机主信息,已经被人为删除了。”
苏清鸢接过报告,指尖划过 “圣洛伦索” 这几个字。看来,去圣洛伦索是迟早的事。而那个匿名号码,大概率就是黑鸦组织在本市的另一个内鬼。
离开市局,苏清鸢犹豫了很久,还是让司机将车开到了市中心医院。她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所有复杂的情绪,脸上重新戴上冰冷的面具,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顾晏辰靠在床头,身上插着输液管,手臂和胸口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他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看到苏清鸢进来,动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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