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轩的身体猛地一颤,抬头看向顾晏辰,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我……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真的没有了!”
“是吗?” 顾晏辰缓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身的冷气压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寒意,“顾长风在婚礼前夜,曾去城郊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赵坤?你手里的加密文件袋,装的不是顾建成的资产证明,而是赵坤的藏匿地址和顾家与海外势力勾结的交易记录,对不对?”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明轩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从惨白变得铁青,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再也不敢与顾晏辰对视。这些都是他最后的底牌,本想用来要挟顾晏辰,却没想到,早就被他看穿了。
苏清鸢站在一旁,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她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顾明轩的衣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还在撒谎!顾长风到底和赵坤说了什么?那份交易记录里,是不是还有明宇的名字?你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让他死!”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压抑了五年的痛苦和愤怒。这些年,她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梦见明宇浑身是血地向她求救,梦见自己抓不住他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而眼前这个人,就是这场噩梦的执行者之一。
顾明轩被她揪得喘不过气,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挣脱:“放开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都是我爸安排的,我只是跑腿的!”
“跑腿的?” 苏清鸢冷笑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砸在顾明轩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你眼睁睁看着他把加了榛子的蛋糕递给明宇,眼睁睁看着明宇吃下去,你也是跑腿的?明宇临死前,还喊了你一声‘明轩哥’,你对得起这声称呼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顾明轩的心理防线。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当年我爸用我妈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做…… 我后来也后悔过,我想过自首,可我不敢……”
他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顾建成。可再多的忏悔,也换不回一个鲜活的生命。苏清鸢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
顾晏辰站在一旁,看着苏清鸢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想去递一张纸巾去安抚她,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三年的时光,更是一条人命,甚至是两条,她弟弟和母亲,是他们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门口的保镖沉声道:“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
保镖立刻上前,将瘫在地上的顾明轩拖了出去。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苏清鸢和顾晏辰两个人。
苏清鸢缓缓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她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顾晏辰站在原地,看着她蜷缩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弯腰,轻轻递给她。
“擦擦吧。” 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疏离。
苏清鸢没有抬头,也没有去接手帕。她只是哽咽着说:“顾晏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建成做的?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赵坤的下落?你只是为了顾氏集团,才一直拖着,对不对?”
顾晏辰沉默了。他确实早就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顾建成在集团内部根基深厚,牵扯甚广,他需要时间,一步步瓦解他的势力,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不能贸然行动,否则不仅扳不倒顾建成,还可能让顾氏集团陷入危机。
可这些话,他无法对苏清鸢说。在她眼里,他的任何解释,都像是为自己的冷漠找借口。
“是。” 他最终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
苏清鸢猛地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他:“所以,明宇的死,对你来说,只是清理顾家蛀虫的一个筹码?顾氏集团的利益,永远比一条人命重要,对不对?”
“不是。” 顾晏辰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明宇的死,我比谁都难过。我清理顾家,整顿顾氏,不仅仅是为了集团,也是为了给他报仇。”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枚小小的银色星辰,上面刻着一个 “宇” 字。这是明宇十岁生日时,他送给他的礼物。明宇出事之后,他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取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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