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宇的东西,我该物归原主,也希望你能放下仇恨……”顾晏辰脸色难看,“我走了……”
顾晏辰的脚步刚挪动半步,就被苏清鸢冰冷刺骨的声音钉在了原地。
“站住。”
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过冰的寒意,让午后温暖的阳光都瞬间失去了温度。顾晏辰回头,看到苏清鸢正握着那个装着画笔的盒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本泛红的眼眶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尖刀,直直地刺向他。
陈萌萌和林薇刚好找过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下意识地停在了巷口,不敢上前。她们从未见过苏清鸢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将五脏六腑都揉碎了,混着血和泪,沉淀出的极致憎恶。
“你以为帮点小忙就能抵消你犯下的罪?” 苏清鸢缓缓抬起手,将那个精致的木盒举到面前,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是说,你把这支画笔还给我,就能让你心里的愧疚少一点,晚上能睡得安稳一些?”
顾晏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我没有……”
“没有什么?” 苏清鸢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嘶吼,“没有虚伪?没有自私?还是没有眼睁睁看着明宇死在你面前,却无动于衷?”
她狠狠将木盒砸在地上,“啪” 的一声,盒子摔得四分五裂,那支带着兔子刻痕的铅笔滚了出来,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明宇当年无助的哭喊。
“这支破笔,你留着它惺惺作态这么多年,有意思吗?” 苏清鸢的脚步一步步逼近顾晏辰,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明宇当年找这支笔找得发疯,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还哭着跟我说对不起,说辜负了我的期望。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视若珍宝的画笔,被你这个‘好姐夫’藏了起来,当成你日后赎罪的道具!”
顾晏辰的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地上的画笔,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弯腰去捡,却被苏清鸢一脚踩住手背。
“别碰它。” 苏清鸢的力道很大,鞋跟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不配。你和顾家的人,都不配碰任何属于明宇的东西。”
钻心的疼痛从手背传来,顾晏辰却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看着苏清鸢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底满是痛苦:“清鸢,我知道你恨我。”
苏清鸢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满是绝望和悲凉,“顾晏辰,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帮我打赢官司,给我送证据,出庭作证,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么伟大的救世主?”
她猛地收回脚,后退一步,眼神里的憎恶几乎要凝成实质:“你错了。我恨不得你从来没有出现过。锐科集团的官司,就算没有你的证据,我也能赢。顾明轩的抄袭,就算没有你出庭,我也能让他身败名裂。你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明宇,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减轻你那廉价的愧疚,为了让你在顾家抬起头,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不是的……” 顾晏辰急忙辩解。
苏清鸢的声音陡然尖锐,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不是?明宇死的时候才十六岁,他还没来得及看到自己的设计被人喜欢,还没来得及长大,还没来得及…… 好好活一次!这些,你能弥补吗?”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当年在婚礼上,明宇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我抱着他哭着求你救他,求你送他去医院。你呢?你被顾家长辈拦着,就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没有……” 顾晏辰急忙摇头,声音沙哑,“我挣脱了,我追出去了,我……”
“你追出去又怎么样?” 苏清鸢打断他,字字泣血,“你追到医院又怎么样?明宇已经没了!他在救护车上就断了气,最后喊的是姐姐,不是你这个冷漠的姐夫!你知道他临死前说什么吗?他说,姐姐,对不起,我不能给你送新婚礼物了。他到死都在想着我,而你,却在为顾家的联姻权衡利弊!”
巷口的陈萌萌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林薇也红了眼眶,她知道苏清鸢心里苦,却没想到这份苦,已经积攒成了如此深沉的恨意。
顾晏辰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他看着苏清鸢,眼神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想解释,想告诉她当年的无奈,想告诉她这些年他的煎熬,可在苏清鸢这字字诛心的控诉面前,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顾明轩抄袭,是你们顾家的人本性难移。”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你帮我,不过是因为顾明轩丢了顾家的脸,你想清理门户,顺便在我面前卖个人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爷子闹僵,根本不是为了明宇,是为了争夺顾氏集团的控制权!顾明轩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你借这个机会打压他,一石二鸟,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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