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军长,您看,这些粮食够延安的部队和百姓吃半年了!”后勤科长指着码得高高的粮堆,脸上满是笑意,“还有这些枪支,光是崭新的汉阳造步枪就有五千多支,足够装备三个团了!”
孙钰青走到粮堆前,伸手摸了摸麻袋,里面的小米颗粒饱满,他拿起一粒放在嘴里嚼了嚼,满口都是谷物的清香。
“这些粮食都是从马家军的粮仓里缴来的,他们靠着搜刮百姓的粮食养兵,现在也该还给百姓了。”他感慨道。
后勤科长点点头:“上级已经吩咐了,一部分粮食分给延安的百姓,让大家好好种庄稼;一部分留给抗大的学员和中央红军;还有一部分,要送到前方的游击队手里。”
从仓库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延安的窑洞里亮起了油灯,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撒在黄土坡上的星星。
孙钰青走在回驻地的路上,路边的百姓家飘出饭菜的香味,有炖土豆的香气,还有玉米面饼的焦香。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塞到孙钰青手里:“叔叔,吃红薯!”
孙钰青接过红薯,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心里,他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谢谢你,小朋友。”小男孩咧着嘴笑,跑回了窑洞门口,他的母亲探出头来,朝着孙钰青笑了笑,又转身进了窑里。
回到自己的住处,那是几排新挖的窑洞,门口挂着西路军的牌子,几名警卫战士们已经把行李放好,有的在打扫窑洞,有的在整理武器,还有的坐在窑洞门口,拿出笔记本写着什么。
孙钰青走进自己的窑洞,里面摆着一张木桌和一张土炕,桌上放着一盏油灯,还有一摞白纸和一支钢笔。
他坐在桌前,拧亮油灯,拿出特战团的训练手册,开始整理起来。手册是用毛边纸订的,里面写满了特战战术的细节,还有手绘的战术图。
他一笔一划地补充着内容,把黑风口战斗的经验、反骑兵战术的要点都详细写下来,油灯的火苗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映在窑洞的墙壁上,拉得很长。
夜深了,延安的街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延河的水声和偶尔的狗吠声。孙钰青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桌上厚厚的手册,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明天一早,他还要去抗大授课。
六月底的延安,浓绿的草木把黄土坡裹成了一块温润的绿玉,延河的水带着初夏的凉意,绕着城根缓缓流淌。
孙钰青的身影穿梭在抗大的黄土坪、窑洞与红军训练场之间,像上紧了发条的钟,一刻也不停歇。
他既要给抗大学员讲授特种战战术,又要向陈大旅长、军神师长等名将请教军事智慧,还要挤出时间跟着红军指挥员中的那些武术高手锤炼武艺,而在这些忙碌之外,两件关乎革命大局的事,正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红军改编的编制困境,以及延安兵工厂的筹建。
这天傍晚,夕阳把延安的窑洞染成了暖橘色,孙钰青揣着一叠写满字迹的稿纸,走进了位于杨家岭的窑洞。
窑洞不大,土炕上铺着粗布褥子,桌上摆着一盏油灯、一摞文件和一个缺了口的粗瓷茶杯,那人正坐在桌前,看着一份从南京传来的电报,眉头微蹙。
“领导!”孙钰青轻轻喊了一声,抬手敬了个军礼。
那人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笑意,指了指炕边的木凳:“钰青来了,坐吧,刚从抗大过来?”
“是,刚给学员们讲完反骑兵战术。”孙钰青坐下,把稿纸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电报上,“领导,我听说南京那边谈判的结果出来了,只打算给咱们三个师的编制?”
领导把电报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是啊,国府还是想限制咱们的力量,咱们红军现在有十万人,三个师的编制,满打满算也就容纳五万多人,剩下的一半战士,总不能就这么散了吧?”
红军总指挥这时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红军兵力统计表,脸上也带着愁容:“钰青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这事呢。”
“三个师的编制,番号都基本定了,是115师、120师、129师,跟咱们要求的编制差距太大,很多部队都要面临整编,战士们的情绪怕是不好安抚。”
孙钰青拿起那份兵力统计表,手指划过上面的数字:红一方面军三万余人,红二方面军一万余人,红四方面军四万余人,还有陕北红军一万余人,加起来足足十万有余。他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脑海里飞速梳理着思路。
“领导,我倒有个想法。”孙钰青抬起头,目光坚定,“三个师的编制是明面上的,咱们可以在‘编制’上做文章。”
那人往前倾了倾身子,眼里闪过一丝兴趣:“哦?你说说看。”
孙钰青拿起铅笔,在稿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的编制图:“首先,咱们可以在每个标准师下面设若干独立团和新编团等,这些编制不在国民政府核定的序列里,但名义上仍然归各个师部和旅部管辖。“
“比如115师,除了核定的两个旅,师部和旅部下面,可以直接设多个独立团、新兵团、骑兵团,把多余的战士编进去,既不违反谈判约定,又能保住兵力。”
“同样,在各个团部下面,也可以设置地方民兵组织,根据规模大小和战斗力来进行作为未来八路军人员的补充和兵力来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次,抗大可以扩大招生规模,把一部分指挥员送进抗大学习,名义上是‘学员’,不算作战部队编制,等他们学成毕业,可以作为干部的储备,未来直接补充到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指挥员岗位上去。“
“或者分配到各地的敌后根据地,星星之火,也可以点燃起熊熊大火,既能保留咱们的军事骨干,又能系统化培养出大量的标准军事人才。”
“目前看来,咱们与日本的全面战争,将会是一场长期的战争,至于多久不好说,但是我们华夏想要全部收复被战领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很可能是五年或者八年,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干部储备,那样才能够在未来的战争消耗中,持续不断的保证战斗力和扩充战斗编制。”
红军总指挥看着稿纸上的编制图,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可行,独立团和新编团的编制比较灵活,国民政府那边也不好挑刺。抗大扩招也是个好主意,现在抗大二期才几百人,扩招到几千人,能消化不少兵力。”
“还有一点。”孙钰青又说,“咱们可以把一部分战士分散到敌后根据地,组建地方武装。比如晋察冀、晋绥、冀鲁豫这些地方,派干部带着战士去开展游击战争,名义上是‘地方保安队’‘抗日自卫军’,实际上还是咱们的队伍。等全面抗战打响,这些武装就能迅速发展壮大,以后将成为咱们主力部队的有效补充。”
领导拿起烟,却没点燃,手指在烟杆上摩挲着:“钰青,你这个思路,很好,既顾全了大局,又保住了咱们的实力,很有见地。你说说,具体该怎么操作?”
孙钰青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华北、华东的区域,“估计全面抗战开始之后,比如115师开赴晋察冀后,可在冀中、冀东组建多个独立团和新兵团,全部的指挥员都由咱们的储备干部担任,直接听从115师师部和两个旅部的命令,吸纳当地的抗日群众,既扩大了队伍,又能扎根敌后。“
“陕甘宁留守兵团,则可以在陕北组建多个地方保安团,把多余的战士编进去,负责保卫延安的安全。“
“本身**的队伍也在各地组建了大量的保安团,不是国府方面的正规部队,但是一旦全面抗战打响,初期的时候,我们华夏的军队会损失惨重,届时无论是独立团,还是新兵团,哪怕是保安团,都会肩负抗战救国的重任,届时编制将不会被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