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天色已晚。何雨柱牵着妹妹何雨水的小手,和恭喜发财旅长一起,向一筒、二筒、三筒、陈部长等人告辞。
“一筒领导,各位首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今天的宝箱也开完了,收获满满。时间不早,我和雨水也该回去了。” 何雨柱礼貌地说道。
一筒脸上带着温和而期许的笑容,亲自将他们送到院门口,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嗯,回去吧。好好干!外面的事情交给你,我们放心。也正因为有了你在外面‘保驾护航’,给了我们新的底气和保障,一些我们原本考虑要暂缓、或者需要更谨慎推进的计划……现在,也可以下定决心,加快推进了。”
“雨水妹妹再见!下次再来玩呀!” 球球小姑娘也跑出来,依依不舍地和何雨水告别。
“球球姐姐再见!下次我带好吃的给你!” 何雨水也用力挥着小手。
一番道别后,何雨柱和何雨水坐上吉普车,恭喜发财旅长再次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缓缓驶离了这座宁静又意义非凡的院落。
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一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转为一种深思熟虑的凝重。他转身往回走,二筒、三筒、陈部长也跟了进来。
“一筒,你刚才说的……‘延迟的计划加快推进’,具体指的是哪个计划?” 二筒开口问道,他知道一筒的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一筒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场几位核心同志,声音沉稳而清晰:“不止一个。是所有之前因为顾虑国内外局势不稳、需要暂缓或者更加谨慎推进的计划。包括……军管会向街道办、居民委员会的全面过渡移交,以及与之配套的、更深入、更彻底的社会改造计划
“这……” 二筒闻言,眉头微蹙,“这合适吗?这些计划涉及面太广,触动利益太深,一旦推进过快过猛,很容易引发反弹和动荡。之前放缓,就是出于稳定的考虑。”
“当然合适。” 一筒的语气斩钉截铁,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未来的道路,“之前我们最大的顾虑是什么?是担心内部整顿、触动旧有利益格局时,如果外部局势突然恶化,或者内部出现不可控的剧烈反弹,我们会面临内外交困、首尾难顾的局面。所以,我们不得不步步为营,投鼠忌器。”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今天开箱带来的、全新的信心光芒:“但是,今天小何同志开出的那三十张‘召唤卡’,给了我们一张前所未有的、虽然短暂却绝对强大的‘底牌’!你们想想,就算把三十次召唤全部用上,在北边战场也只能换取一天的压倒性胜利,无法改变根本战局,这确实‘大材小用’。但是——”
一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战略家的果断:“如果把这‘一天’的绝对武力,用在防备和镇压内部可能出现的、最恶劣的局势崩坏上呢?那效果就完全不同了!有了这‘一天’的绝对保障,任何企图趁乱生事、颠覆破坏的势力,任何可能出现的、超出常规手段控制的恶**件,我们都有了在关键时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彻底碾碎的终极手段!”
他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既然有了这样的‘压舱石’和‘保险栓’,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惯着那些早已不合时宜的旧势力残余?还有什么必要对那些早就心怀异志、只想着捞好处、不想承担责任的蛀虫继续容忍?自然不用再有任何顾忌了!该清理的清理,该改造的改造,该推进的推进!”
一筒最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也正好给了那些心思早已不在龙国、不想再当龙国人的人,一个‘体面’的、可以带着部分浮财离开的理由和通道。我们用绿卡换他们的不义之财和不稳定因素,各取所需。走得干净,对大家都好。”
“呵呵,” 三筒闻言,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的确如此。在有了绝对兜底保障的前提下,如果还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畏手畏脚,那才真是对不起先烈们打下的江山,对不起人民的期待。对于那些早就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东西,确实不应该再惯着了!”
二筒听完一席话,沉思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明白了。既然战略条件已经发生变化,我们的战术和节奏自然也要随之调整。一筒的分析和决定,我支持。”
他看了看窗外已然深沉的夜色,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不,是回去好好准备吧。明天,恐怕要开一个很长、很重要的会了。”
“嗯。” 一筒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对于他们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休息”往往是一种奢侈。更多的,是在短暂的放松之后,立刻投入到更繁重、更关键的谋划与决策中去。随即几人也都各自忙碌去了。
车子驶离了那片静谧而核心的区域,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何雨柱靠在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昏暗街景,一直没有说话。坐在副驾的何雨水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和球球玩耍后的满足。
“怎么,还在怪我下午自作主张,把你直接带到‘董事会’去?” 开车的恭喜发财旅长透过后视镜看了何雨柱一眼,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关切。他察觉到何雨柱从出来后,情绪似乎有些不同。
何雨柱闻言,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反问道:“没有啊?恭喜发财旅长,您为什么这么说?”
恭喜发财旅长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却带着过来人的洞察:“你今天出来之后,一直没怎么说话,和之前在会议室里、饭桌上那股子机灵劲儿可不一样。我还以为,你对我不打招呼就把你带到那么核心的地方,心里有想法呢。”
何雨柱听了,不由得有些无语,摊了摊手:“旅长,您想多了。该汇报的汇报了,该讨论的讨论了,连宝箱都开完了,饭也吃了,酒……嗯,也算‘喝’了。我还能说什么?总得有点时间消化消化今天这信息量吧?再说了,雨水也睡着了,我总不能吵吵嚷嚷的吧。”
“真没怪我?” 恭喜发财旅长从后视镜里又瞥了他一眼。
“这怎么可能怪您?” 何雨柱语气坦然地回答,“带我去见一筒他们,是信任我,也是给我机会。我一向是坦坦荡荡的,该做什么做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好怪的?”
“坦坦荡荡?” 恭喜发财旅长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他摇了摇头,“你小子,脸皮厚得像城墙,肚子里弯弯绕绕一点不少,还好意思说自己坦坦荡荡?你要是坦坦荡荡,这世上就没坦坦荡荡的人了!下午喝酒那事儿,你以为我们几个老家伙真看不出来?”
何雨柱被戳穿“小动作”,却面不改色,立刻祭出招牌式的否认:“旅长,您别瞎说啊!我那是……那是身体不适,不能多喝!我可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 恭喜发财旅长嗤笑一声,“老实人会说出‘吃亏不是福’、‘老实人就是因为太老实才总吃亏’那种戳心窝子的话?老实人会琢磨出用绿卡换人家祖产、还想着让人家去祸害别人的‘损招’?”
何雨柱被他说得噎了一下,随即辩解道:“呵呵,旅长,那恰恰说明我是老实人啊!正因为老实人吃亏吃多了,吃怕了,才悟出这个道理!这是血泪教训换来的觉悟!”
恭喜发财旅长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真正的老实人吃亏,往往是因为他们太‘实’了,不懂变通,不会保护自己,总是守着一些死板的规矩,让人钻了空子。这是‘术’的问题,可以通过学习、历练来改善。”
何雨柱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在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峻,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看透本质的寒意:“不,旅长,您说得不对。或者说不全对。”
他顿了顿,清晰地说道:“真正让老实人持续吃亏、甚至绝望的,不是他们不懂‘术’,而是他们相信‘道’,相信规则本身。他们是规则最坚定的拥护者,是这个社会有序运转的‘基本盘’。他们相信按规矩办事会有好结果,相信善恶有报,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何雨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车窗,投向更深邃的夜空:“但问题在于,很多规则本身就已经背叛了他们,在制定和执行的过程中,就已经被扭曲、被钻营、被异化了。它们往往在无形中,更多地保护了那些善于钻规则空子、甚至践踏规则的‘不老实’的人的利益。一次两次,老实人或许还能忍耐,相信是意外。但当规则一次次被用来让老实人吃亏,让钻营者得利,长期以往,这个‘基本盘’就会被持续地透支、伤害、瓦解。”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直到有一天,再也没有人愿意当那个相信规则、遵守规则的‘老实人’。因为当‘老实’等于‘吃亏’、等于‘愚蠢’成为普遍共识时,这个社会的信任基石和道德底线,也就崩塌得差不多了。那才是真正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