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时分,魏和尚开着吉普车,将何雨柱和何雨水送回了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门口。
“嘿!何雨柱小子,那你舅舅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李云龙跳下车,大手一挥,嗓门依旧洪亮。
“不先吃了晚饭再回去?我这儿快。”何雨柱随口问了一句。
“不了不了!”李云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再不回去吃你舅妈做的饭,她非得念叨死我不可!家里那位,可比你小子难对付多了!”
“那行,你们路上慢点。”何雨柱也不强留。
“嗯!改天,等厂子的事稍微安定点,舅舅带你去见见你舅妈,让她也看看我这么有出息的大外甥!”李云龙笑道。
“行。”何雨柱点了点头。
随即,魏和尚按了下喇叭,吉普车调转方向,驶离了胡同口。何雨柱牵着妹妹,转身走进了四合院。
他刚一脚踏进前院,早就守在这里的三大爷闫埠贵,眼睛一亮,立刻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快步贴了上来,那模样比见了亲爹还热乎:
“柱子回来啦!辛苦辛苦!”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往里走。
闫埠贵却不依不饶地跟在旁边,搓着手,试探着问道:“柱子,今天……今天你舅舅开着军车来接你,是带你去哪儿见世面了啊?”他脸上写满了好奇和算计。
何雨柱停下脚步,下巴微扬,故意用一种极其傲然、甚至带着点吹嘘的语气说道:“我舅舅?带我去看工厂了!说了你也不懂,就是那种我喜欢哪个工厂,觉得哪个工厂顺眼,他就能给我安排去当哪个厂厂长!”
“什么?!真的吗?!”闫埠贵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声音都变了调。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在眼前展开!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冷笑,脸上却故意露出不耐烦:“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柱子你如今可是这个!”闫埠贵连忙竖起大拇指,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终于图穷匕见,“柱子啊,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关系这么近……我们家解成,你也知道,眼瞅着再过几年就要中学毕业了。等你到时候真当上了厂长,可不能忘了他这个一起长大的伙伴啊!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个好岗位吧?”
何雨柱直接被他的无耻逗笑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闫埠贵,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闫解成,至少还得再上四年学才毕业吧?你现在,这就开始替他安排四年后的工作了?你这算盘打得,我在月亮上都能听见响!”
闫埠贵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一副“我这是深谋远虑”的精明模样,得意地晃着脑袋:“嘻嘻,柱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能够提前四年锁定一个铁饭碗工作名额,这不就是给孩子的未来上了一道最稳妥的保险吗?”
“呵呵,”何雨柱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话语如同刀子般直戳过去,“可你闫埠贵嘴里的这种‘保障’,完全是建立在我未来可能‘亏损’之上的!用我的利益,来保障你儿子的前途?阎老抠啊阎老抠,难怪你整天把什么算计挂在嘴边,你可真是能算计啊!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闫埠贵被戳穿心思,老脸一红,却还强词夺理,试图用道德绑架:“我……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啊!柱子,你现在这么有出息,是大人物了,心胸宽广,一定不会介意拉邻居一把吧?”
他话音刚落,何雨柱眼神一冷,毫无征兆地,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闫埠贵的脸上!
闫埠贵直接被扇懵了,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感让他瞬间涨红了脸,他压抑着怒火,低吼道:“何雨柱!你……你不答应就不答应!我又没说你忘恩负义!你……你凭什么打人?!”
就在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叫好:
“扇得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住在前院的马平一脸痛快地喊道:“阎老抠这种尽想着占别人便宜、吸别人血的东西,就应该狠狠扇他巴掌!让他整天就知道穷算计!算计到自己挨揍了吧!”
“没错!说得对!”
“这个闫埠贵,跟中院那伪君子易中海、老泼妇贾张氏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
“活该挨打!”
早就对闫埠贵平日斤斤计较、爱占小便宜行径不满的邻居们,此刻纷纷出声附和,指着闫埠贵骂了起来。
一时间,前院里唾沫横飞,骂声一片,闫埠贵捂着脸,在众人的指责和嘲笑中,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何雨柱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牵着妹妹,在一片混乱中,径直朝着中院自家走去。
另一边,李云龙和魏和尚乘坐的吉普车刚驶出南锣鼓巷没多远,就听到“滴滴”两声喇叭,一辆轿车从斜刺里开出,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前面,迫使魏和尚一个急刹。
“他娘的!谁啊?会不会开车?!”李云龙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火气“噌”地就上来了,骂骂咧咧地推开车门。
对面车门也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中带着刚毅的中年人笑着走了下来:“老李,火气别这么大嘛。正好碰上了,走,晚上喝一杯去?”
李云龙一看,不是老战友、老搭档赵刚还能是谁?他牛眼一瞪:“你他娘的老赵!跟老子来这套?说!你想干什么?”
赵刚笑容不变:“不干什么啊,就是老战友好久不见,找你喝一杯,叙叙旧。”
“屁的叙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赵刚要是没事,能专门在这路口堵我喝酒?”李云龙压根不信,继续瞪着眼。
就在这时,又一辆吉普车带着尘土“嘎吱”一声停在了旁边。车上跳下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汉子,人还没到,爽朗(带着点刻意)的大笑声就先传了过来:
“哈哈哈!李云龙!真巧啊!没想到在这也能遇上你!哟,老赵居然也在?那就更巧了!”
李云龙看着来人,鼻子都快气歪了:“巧什么巧!丁伟!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现在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了是吧?你他娘的跟老赵分明是串通好了,在这儿堵老子呢!”
丁伟被拆穿了也不尴尬,嘿嘿笑着走上前,一把搂住李云龙的肩膀:“瞧你这话说的,多伤感情!我们这不是听说,你老李走了大运,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大外甥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当兄弟的,能不给你庆祝庆祝?”
“庆祝?你们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李云龙警惕地看着一左一右夹住自己的两位老战友,心里跟明镜似的。
“当然是喝酒庆祝啊!”丁伟用力拍着李云龙的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好不容易见一面,哪能不喝酒呢?走走走!地方我都订好了,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李云龙心里门清,这两人肯定是听到了“中央直办,圆桌直管”的风声,又打听到自己跟何雨柱的关系,这是变着法儿来套近乎、探口风来了。他眼珠子一转,梗着脖子道:“喝就喝!谁怕谁啊!老子还怕你们俩?不过,喝酒归喝酒,老子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呵呵,”赵刚推了推眼镜,笑容意味深长,“老李,你想多了。我们就是单纯想跟你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得借借你的光呢。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咱们今天就喝酒,叙旧,不谈别的!”
“对!不谈别的!只喝酒!”丁伟也跟着附和,连拉带拽,几乎是把李云龙架上了他们的车。
李云龙半推半就地,就这么被“劫持”去喝酒了。
而在酒桌上,李云龙也果然践行了他的“诺言”,关于何雨柱,关于那个工厂,他真就是一字不提,只管大碗喝酒,大声吹牛,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然而,他这种刻意的回避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对于极其了解他性格的赵刚和丁伟来说,本身就是最明确的信号!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如果李云龙真有什么失散多年、突然找回来的亲外甥,以他的性格,早就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绝不可能瞒着他们这些过命的兄弟。现在他这般守口如瓶,甚至不惜用“不知道”来搪塞,恰恰证明了他那个“大外甥”的身份非同小可,牵扯的事情极大,大到连他李云龙都必须严格遵守纪律,不敢透露半分!
这“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已经等同于“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