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就原产地达成共识,那我们就先谈价格吧。” 伊万诺夫大使迅速调整策略,将话题拉回他最擅长的商业谈判领域。他脸上重新挂起属于资深外交官和老练商人的自信笑容,抛出了一串精心计算过的数字:
“我们有意向订购一亿吨粮食。如果是未经加工的大米或者小麦粉,我们愿意出价……20美元一吨。如果是你们提供的这种压缩饼干,考虑到其作为深度加工品的性质以及我方潜在的再处理成本,我们的报价是10美元一吨(之前2000美元一吨太夸张了,查证之后以做出修改)。”
他特别强调了何雨柱之前提出的“替代方案”:“当然,如果你们最终无法足额交付大米或小麦粉,需要动用压缩饼干来填补差额,那么按照你之前承诺的五折优惠,这部分压缩饼干的价格,就应该是5美元一吨。很合理,不是吗?”
这个报价,几乎是拦腰砍断,甚至更低。
何雨柱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伊万诺夫大使,不得不承认,您非常‘会’做生意,精于算计。但正因为您‘太会’做生意了,算盘打得如此精明,所以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愿意跟您做这种明显赔本、甚至血本无归的生意的。”
他顿了顿,语气冷淡而决绝:“我,也不会愿意。因此,基于您这个完全不切实际的报价,我认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连基础都没有,何来约定?”
眼看谈判刚进入正题就要崩盘,一旁的张为民副部长连忙上前打圆场,脸上堆起和事佬的笑容:
“哎哎,何厂长,伊万诺夫大使,两位都消消气。生意嘛,总是要谈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是商业谈判的常态嘛!哪有一次就谈成的道理?何雨柱同志,你也别急着封门,既然大使开了价,你不妨也还个价?要是大使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慢慢谈,总有互相让步找到平衡点的时候,对吧?”
何雨柱看了一眼张为民,似乎给了他一个面子,点了点头:“行,既然张副部长开口了,那我就正式出价。”
他转向伊万诺夫,语气清晰,不容置疑:“其实,我之前已经通过张副部长,给过我们明确的基准报价了。现在,我正式重申:压缩饼干,20美元一吨,这已经是考虑到长期、大宗合作以及我们之间友好关系的底价。”
“至于大米和小麦粉这类初级原粮,” 何雨柱伸出五根手指,“50美元一吨。这个价格,放在当前国际市场上,尤其是如此巨大的单次采购量面前,已经是非常有竞争力的优惠价了。”
他目光直视伊万诺夫,话语中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伊万诺夫大使,盟友之间应该互利互惠,守望相助,而不是利用‘盟友’的名义,试图将价格压到对方无法承受的底线,甚至试图让对方亏本。您这种做法,不是在巩固友谊,而是在把盟友往外推,推向更愿意给出合理价格的潜在合作伙伴。”
“No, No, No!” 伊万诺夫连连摆手,试图用数量和“大客户”身份施压,“何厂长,你要清楚,我们购买的是一亿吨!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足以影响全球粮食市场格局的庞大数量!如此巨大的订单,理应享受最顶级的折扣!你必须给我们更大的优惠空间!”
何雨柱不为所动,声音反而更加冷静:“伊万诺夫大使,您似乎误会了。我们动用最高日报这样的平台进行‘宣传’,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做零敲碎打的零售生意。我们给出的价格,本身就是基于‘一亿吨’起步的超级批发价!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如果您无法接受这个价格,那么很遗憾,我们之间的确没有什么继续深入交谈的必要了。我们的货物,不愁找不到识货的买家。”
伊万诺夫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盯着何雨柱年轻却异常坚定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松动或犹豫,但什么也没有。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比他预想的更难对付,底线守得非常死。
“真的……没有任何再降价的空间了?” 他做着最后的试探。
“绝无可能。” 何雨柱的回答简短而有力,不留任何余地。
谈判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僵持。伊万诺夫的大脑飞速运转。20美元一吨的压缩饼干,50美元一吨的原粮,虽然比他预期的要高,但如果对方真能提供如此巨量的稳定供应,这个价格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尤其是在国际局势日趋复杂、粮食安全愈发重要的背景下。关键在于,他必须拿到一部分原粮,作为追查产地的线索。
几秒钟后,伊万诺夫仿佛下定了决心,沉声道:“行!那就按你的价格!我们要一亿吨大米!如果你最终无法足额提供大米,差额部分,就用压缩饼干按10美元一吨的价格补齐!”
他巧妙地避开了何雨柱“五折优惠”的说法,试图将替代品的价格锁定在10美元,而非何雨柱预设的20美元基础上的五折(即10美元)。
何雨柱似乎没有在意他这个文字游戏,爽快点头:“可以。那么,我们就按照这个框架签订合约。另外,根据国际大宗贸易惯例和之前提到的原粮特殊要求,贵方需要先行支付合同总金额的一半,即二十五亿美元作为定金。三个月内,我们会将货物运抵四九城指定港口或货场。请注意,我们的责任是运到四九城,后续从四九城转运至贵国的所有运费、保险及相关事宜,由贵方自行负责。”
“什么?运费你们出到我国港口!” 伊万诺夫立即反驳,试图争取更多利益。
“不,” 何雨柱断然拒绝,语气不容商量,“我们只负责到四九城的运费。这是底线。如果贵方坚持要求我们承担全程运费,那么这笔交易现在就可以取消。”
伊万诺夫狠狠地瞪着何雨柱,胸口微微起伏。这个年轻人简直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寸步不让!但二十五亿美元的定金和一亿吨粮食的巨大诱惑摆在面前,他最终还是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行!就按你说的办!签合约!” 伊万诺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惊人。双方的随行人员早已准备好标准的国际贸易合同草案,在几位领导的见证下,根据刚刚达成的条款快速修改、核对。张副部长也以见证方身份参与了进来。
很快,一式数份、印有中俄两种文字、金额高达五十亿美元(含替代条款)的粮食采购意向合同,摆在了何雨柱和伊万诺夫面前。
两人分别代表“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贸易代表”,在合同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了随身携带的印章。
“伊万诺夫大使,合作愉快。” 何雨柱放下笔,主动向伊万诺夫伸出手,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微笑,“定金到位之日,即为我们三个月交货期的起始之时。我们会立即开始筹备。”
“合作愉快。” 伊万诺夫握住何雨柱的手,用力摇了摇,语气却带着明显的不爽和一丝挫败感。他此刻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年轻人的年龄了。对方在谈判中展现出的老辣、强硬和对细节的掌控,完全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反而像是个在商海沉浮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最重要的是,对方似乎完全不受他“老大哥大使”身份的威慑,寸步不让,这让他感到既恼怒又无奈。
“好!好啊!” 一旁的张为民副部长抚掌大笑,满脸喜色,“何雨柱同志不愧是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的厂长!干得漂亮!这一笔生意,就几乎把我们国家全年的外汇储备给赚回来了!不,是超额完成了!”
何雨柱却没有太多喜色,转向恭喜发财旅长,神情严肃地交代道:“旅长,这笔外汇进来之后,不是终点。后续的资金流转、物资采购、账目管理会非常复杂且重要。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立即着手组建一支绝对可靠、业务精湛的财务和审计团队,所有账目必须清晰、透明、可追溯,一分一毫都不能出错!”
“明白!” 恭喜发财旅长深知此事重大,立刻应下,“我马上安排!” 他说着,转身就借用党校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拨通了海子里一个保密号码,开始紧急抽调和组织人手。
“何厂长,我方定金明天就会安排汇出,希望你们也能信守承诺,尽全力在约定时间内将我们的粮食送到四九城。” 伊万诺夫在离开前,最后强调道。
“当然,诚信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何雨柱点头承诺。
“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伊万诺夫不再多留,带着秘书弗拉基米尔,面色复杂地转身离开。张为民副部长作为东道主和引荐人,也需要陪同相送,也一同离去。
党校的刘书记、俞校长等人一直在一旁屏息观看着这场惊心动魄、金额骇人的国际谈判,此刻早已被震撼得无以复加。看着何雨柱淡定自若地签下五十亿美元的合同,他们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不可思议,纷纷暗自竖起大拇指。这位年轻的“财神爷”,果然是神乎其神!
很快,恭喜发财旅长也打完了电话,快步走了回来,对何雨柱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恭喜发财旅长说道。
何雨柱这才向党校的几位领导再次致谢并道别。一行人不再耽搁,迅速上车。黑色的吉普车驶离了中央党校,汇入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