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子里。”
一上车,不等魏和尚询问目的地,何雨柱就直接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凝重。
魏和尚应了一声,立刻调整方向。车子驶出胡同,融入清晨的街道。
恭喜发财旅长敏锐地捕捉到了何雨柱语气中的不同寻常,侧过头,低声问道:“是……系统更新出状况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没有隐瞒:“算是吧,出了点……意料之外的变化。”
“啥变化?严重不?” 李云龙也凑了过来,关切地问。
何雨柱看了看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决定暂时不在这里细说:“我们要去打‘副本’了。在‘副本’打完之前,路上……没有宝箱了。”
“副本?” “打副本?” 恭喜发财旅长、李云龙和开车的魏和尚都愣住了,这个陌生的词让他们一头雾水。
何雨柱摆了摆手:“详细情况,等到了海子里,见了领导们一起说吧。省得重复解释。” 他知道,接下来的信息,必须一次性、清晰地传达给最高层。
听说没有宝箱了,魏和尚脚下不由得又加了些力道,吉普车在尚算通畅的路上开得更快了。
另一边,娄半城骑着崭新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蹬着。他先去了红星轧钢厂,用厂里的电话联系了相关方面,确认了流程。然后,他并没有动用厂里的汽车,而是继续骑着那辆自行车,朝着《最高日报》社的方向而去。他要用这种最“劳苦大众”的方式,去完成那篇至关重要的声明。
海子里,某处安静而戒备森严的院落。
一万正与二饼、三条一起,研究着桌面上铺开的地图和文件,商讨着近期的几项重大工作安排。
秘书轻轻敲门进来,低声汇报:“一万,恭喜发财旅长、李云龙同志,还有何雨柱同志他们到了。”
“哦?” 一万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二饼、三条说道,“我正想找他们呢,他们倒先过来了。快请他们进来吧。”
很快,何雨柱几人被引了进来。
“小何同志,雨水小同志,来啦?呵呵,快过来坐。” 一筒放下手中的铅笔,脸上露出长辈般慈祥温和的笑容,对着何雨柱兄妹招呼道。
“一万爷爷!” 何雨水看到熟悉的面孔,开心地叫了一声,像只小鸟一样扑了过去。
一万乐呵呵地接住她,摸了摸她的头:“诶!雨水真乖。可惜啊,你球球姐姐上学去了,不然就能跟你一块儿玩了。等过段时间开学了,让你哥哥送你去学校,跟你球球姐姐做同学,一起上学读书,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何雨水的大眼睛立刻亮了,用力点头。
“哈哈,那咱们可说定了。上学可能有点辛苦,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哦。” 一万笑道。
“我不怕辛苦!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帮哥哥的忙,也能帮一万爷爷的忙!” 何雨水挺起小胸脯,认真地说道。
“好!有志气!咱们的雨水小同志真有志气!” 一旁的二饼听了,也不由得笑着夸赞。
何雨柱适时开口:“雨水,今天在这里听到的、看到的,要继续保密,知道吗?”
“嗯!我知道!我很保密的!就算是……就算是爸爸回来了,我也不会说的!” 何雨水用力点头,小脸上一片严肃。
“好孩子。那你先去那边玩一会儿,不要发出太大声音,打扰几位爷爷工作,能做到吗?” 何雨柱指了指旁边摆着几本儿童画报的小桌子。
“我能做到!” 何雨水乖巧地答应,自己走到小桌边,安静地翻看起画报来。
“小何同志啊,你这个妹妹,真是又聪明又懂事,难得啊。” 三筒看着何雨水安静的模样,也不禁感叹。
何雨柱笑了笑:“她确实很聪明,一点就通。”
“行了,孩子们安顿好了,咱们说正事吧。” 一万收敛了笑容,神情转为郑重,“我正好想找你们,你们就来了。恭喜发财旅长,你们这几天,动作不小啊。”
恭喜发财旅长立刻坐直身体:“一万,您指的是……”
一万点了点桌上的一份报告:“你们以那个‘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的名义,向好几个部门要了好几万的人员。现在,有的部门动作快,人已经初步选出来了,要送到你们那里去审核、培训,结果一联系才发现——你们连个固定的办公地点和接收单位都没有!好几个部门的负责同志都打电话来问我,你们这个‘厂’,是不是真像有些人传的那样,就是个幌子,打广告用的?所以啊,今天找你们来,首要一件事,就是赶紧把这个‘厂’的地址、办公场所给落实下来!不能再悬着了。”
原来是为这事。恭喜发财旅长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脸上却不见丝毫着急,反而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微笑:“不急。最晚后天,他们就知道该去哪里找我们,该把人和材料送到哪里了。”
“哦?” 一万和另外两位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你们已经找好地方了?在哪里?”
何雨柱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带着点“意外收获”的意味:
“有个大资本家,思想觉悟突然提高了,深刻认识到自身阶级的局限性,决定彻底背叛原有阶级,投身我们劳苦大众的阵营。他明天就会在《最高日报》上登出声明,自愿将名下几乎所有的家产——工厂、地产、房产、资金——全部捐献给‘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
一万听完何雨柱的轻描淡写叙述,眉头却微微蹙起,目光锐利地看向何雨柱,语气带着严肃的考量:
“小何同志,你们没有违背原则吧?”
何雨柱迎着一筒审视的目光,神色坦然,语气清晰肯定:“没有,虽然是我找的他,但作为交换,或者说作为对他这种‘背叛阶级、投身革命’行为的认可和鼓励,我承诺会帮助他变更家庭成分,摆脱‘资本家’的标签;会给他一个在组织框架内、为新社会服务的机会;如果他表现良好,符合要求,会找人介绍他加入组织;这些,都是在政策允许范围内,对他积极转变的正面引导和安置。”
一万听完,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就这些条件?他就愿意投身劳苦大众?”
何雨柱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对人性与形势的洞悉:“这对他来说,可能是最明智、也最无奈的选择了。‘故土难离,人离乡贱’。 毕竟我们国家就是为劳苦大众服务的。所以与其被逼着变卖家产、远走他乡,到一个语言不通、规矩不同、甚至可能更受歧视的地方重新开始,那滋味绝对不好受,而且前途未卜。”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某种现实的力量:“相比那种狼狈的、失去根基的逃亡,跟着组织走,哪怕捐出了财富,却能获得一个清白的身份、一份有保障的前途、以及在新社会里堂堂正正生活的‘体面’。”
何雨柱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几位都听懂了那未尽的意味:如果他执意死抱着那些巨额财富不放,对抗历史的潮流,那么最终,组织自然会有办法帮他“体面”。是主动寻求体面的新生,还是被动接受“体面”的安排?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事实上,就在何雨柱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骑着自行车来到轧钢厂、并第一时间仔细阅读了今天《最高日报》头版头条各项决议的娄半城,正看着其中关于“全面加速社会主义改造”以及“建立新型城乡户籍与福利衔接机制”等内容,尤其是里面隐含的“成分统计与认定”风向,背后惊出了一层冷汗,随即便是无与伦比的庆幸!他无比确定,自己昨晚做出的决定,是何等正确、何等及时!
一万听完何雨柱的解释,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没犯错就好。处理得当。我们当然欢迎所有真心实意愿意改造自己、投身到劳苦大众翻身的伟大事业中来的同志,不论他过去是什么身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和确认的意味问道:“对了,你口中的这位‘大资产家’……是谁?不会正好是……我猜想的那一位吧?”
何雨柱也笑了,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很可能就是您猜想的那一位。红星轧钢厂的娄半城,娄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