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谭雅丽便将公馆里的所有佣人都召集到了大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佣人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打鼓。
谭雅丽第一个走向许大茂的母亲,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许婶,这是按照约定,给你的两年薪水,另外再加三个月的补偿。你在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我和老爷都很感激。只是……我们家现在做了重大决定,要把所有家产都捐给国家,所以,只能……辞退大家了。实在抱歉,这是给你的补偿。从今往后,我们就不再是雇佣关系了。”
她顿了顿,看着许母惊愕的脸,补充道:“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们也要搬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去住。”
许母捏着那沉甸甸的信封,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涌起巨大的失落和不舍。娄家待遇优厚,主家虽然是大富豪,但对下人并不刻薄,这样的好差事,四九城也没几家了。她下意识地恳求道:“夫人,老爷,我……我也住那个院啊!我可以继续照顾你们的,洗衣做饭打扫,我都能干!”
“不行。” 不等谭雅丽开口,娄半城已经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佣人,声音清晰而有力:“我们去那里,是要彻底融入普通百姓的生活,是要让……某些人看到我们改变的决心。如果还带着佣人过去,还过着被人伺候的日子,那我们这‘捐献’的意义何在?家产不就白献出去了吗?”
他看着许母,语气缓和了些,但依然坚定:“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许母脸色一白,知道再无可能,只能低下头,苦涩地应道:“是,老爷……”
“也别叫我老爷了。” 娄半城摆摆手,对所有人宣布,“以后在四合院里见到我,直接叫我名字,娄振国。雅丽,”他转向妻子,“你以后也改改口,叫我‘当家的’就行。”
谭雅丽顺从地点点头:“知道了,当家的。”
随后,娄半城夫妇一一向其他佣人说明了情况,发放了丰厚的遣散费和补偿。有人震惊,有人不解,也有人暗自庆幸拿到了一大笔钱。但无论如何,娄公馆辉煌的佣人时代,在这一刻宣告终结。
管家和护院老刘被暂时留下,看守宅邸和剩余财产,等待明天国家派人正式接收。
而娄半城自己,则亲自带着老刘,只收拾了两个不大的皮箱,里面装着些换洗的日常衣物。他揣上了那张存有一亿元巨额款项的存折,又拿了几百万现金作为零用。最重要的,是带上了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东西跨院的房产证明。
“走吧。” 娄半城最后环视了一眼这座奢华却即将不属于自己的公馆,对妻子女儿说道。他们没有动用家里的任何一辆汽车——那些,也都在捐献清单上了。
一家三口,加上提着箱子的护院老刘,如同最普通的市民,步行走出了娄公馆气派的大门,身影渐渐消失在前往南锣鼓巷方向的暮色中。背影决绝,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与新生。
另一边,许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娄公馆。她捏着那个装钱信封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心里更大的冲击是失业的茫然和对未来的恐慌。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赶往红星轧钢厂——她得立刻把这天塌般的消息告诉许富贵!
“你怎么来了?” 许富贵被工友叫出来,看到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的妻子,十分惊讶。这个点,她应该在娄家做事才对。
许母一把抓住许富贵的胳膊,把他拉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急急地说道:“富贵,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娄半城……娄半城要把全部家产都捐给国家!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已经搬去咱们院的东西跨院住了!”
“什么?!” 许富贵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说什么胡话?!娄半城?捐全部家产?搬去咱们院?他疯了?!那可是娄半城!半个四九城的财富都跟他有关!他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消息比听说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更让他震惊。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 许母急得直跺脚,把偷听到的对话和刚才遣散的一幕,断断续续、但关键信息都说了出来,“他们说是何雨柱造成的!他们去咱们院住,也是因为何雨柱!娄半城……娄老爷他好像特别怕何雨柱,说何雨柱说他是……是什么明朝的沈万三!”
“何雨柱?!” 许富贵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名字今天第二次带给他巨大的冲击,“他?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对了……他是有个大领导舅舅,上次说要给他个厂当厂长……难道……难道那个厂,就是咱们红星轧钢厂?!”
这个联想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头皮都有些发麻。如果何雨柱的舅舅能量大到能决定轧钢厂的归属,还能一句话让娄半城这样的巨富低头献产……那这来头,得有多大?!简直深不可测!
许富贵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旁边的墙才站稳。
许母也是一脸惶然:“现在……现在我们可怎么办啊?娄家把所有佣人都辞了,包括我。他还特意交代,以后在院里见到他,直接叫他名字娄振国就行……”
许富贵沉默了许久,脸上的震惊慢慢被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苦涩取代。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
“还能怎么办?娄半城,我们惹不起。何雨柱背后那个大领导舅舅,我们更惹不起。我们能怎么办?”
他看着妻子同样苦涩的脸,无奈地摇摇头:“好歹……咱们以前在娄家做过事,和娄家也算有点香火情。何雨柱那边……至少现在还没明着跟咱们过不去。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尽量维持好关系,别得罪人,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许母也深知这个道理,只能跟着苦笑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
夫妻俩站在轧钢厂围墙的阴影里,望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心中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敬畏。小小的四合院,因为何雨柱和即将入住的娄家,仿佛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中心。他们这些普通人,除了小心翼翼地避开漩涡,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