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区医院病房。
老刀把子靠在病床上,腿上的石膏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梁子推门进来,走到床边,低声汇报:
“大哥,事情办妥了。兄弟们盯了几天,今天终于等到那聋老太出门,在胡同里动了手。两条腿,都断了。”
老刀把子阴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快意,但很快被更深的阴鸷取代。他缓缓问道:“人呢?送哪了?”
“也送到这个区医院了。就近原则,他们叫的板车送来的。”梁子回答道。
“很好。”老刀把子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让他先治着。打听清楚他住哪个病房,明天……我亲自‘看望看望’这位老朋友。”
“是,大哥。”梁子点头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大哥这哪是去看望,分明是去欣赏“成果”,顺便再敲打敲打。
与此同时,红星医院的前台。
一名穿着普通工装、面色有些匆忙的男子走到接待台前,客气地询问:“同志您好,我找一下易中海,他是在这儿住院吗?”
正在低头整理病历的护士闻言,头都没完全抬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易中海?还有贾东旭、贾张氏是吧?他们仨刚办完出院手续,走了。”
那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显然对这几个名字熟悉到已经不需要思考。没办法,贾张氏住院期间“战绩彪炳”,凭一己之力让整个骨科病房乃至半个医院都记住了她的大名,连带着易中海和贾东旭也成了医护人员私下吐槽时的“知名家属”。
“啊?出院了?”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扑个空,有些措手不及,“那……同志,您知道他们家住哪儿吗?我有急事找。”
护士这才抬起头,打量了男子一眼。见他面相不像奸恶之徒,语气也算客气,心里那点因为贾张氏而积压的厌烦,让她连例行公事的询问都省了,直接给出了答案: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一个四合院。就那儿。”
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赶紧走,别耽误事”的意味。内心深处,她甚至有点阴暗地希望这男人是去找茬的,让那家子奇葩也尝尝被人找上门的滋味。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好,好,谢谢您了同志!” 男子得到了确切地址,连忙道谢,转身匆匆离开了医院。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护士撇了撇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低声嘟囔了一句:“还会说谢谢……啧,看来不是什么‘硬茬’。那贾张氏,又逃过一‘劫’。”
另一边,何雨柱一行人也从功德林那令人压抑的气氛中走了出来。坐回车上,李云龙率先打破了沉默,脸上带着不屑:
“这下清净了!那帮家伙,一个个都被关进去了,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呢,鼻孔朝天,看谁都不服!就该这么怼他们!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魏和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憨笑着拆台:“团长,您这话说的……要是哪天您不幸被……那啥了,估计也得是这个德行,宁死不屈,鼻孔能翘到天上去。”
“嘿!那能一样吗?”李云龙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双标起来,“老子要是被抓,那是英雄落难,骨头是硬的!他们?那是反动派被打倒,性质根本不同!”
恭喜发财旅长坐在副驾驶,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复杂:“好了,这些话就别再说了。他们毕竟也曾是民族抗战的力量,有过功绩。从我个人感情上讲,我也希望给他们更好的待遇,让他们安度晚年。”
他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何雨柱,叹了口气:“但小何说得对,这不公平。我们的战士,我们的人民,还在吃苦。让他们享受超国民待遇,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个口子,不能开。”
李云龙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转向何雨柱,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大侄子,真有你的!刚才那通连削带打,把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怼得哑口无言,过瘾!不过……你最后提的那个‘黄巢’是谁啊?我怎么听着耳生?看他们一听这名,脸都白了,话都不敢说了。”
恭喜发财旅长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李云龙啊李云龙,让你平时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连黄巢都不知道?”
李云龙满不在乎:“我这不是正在问嘛!问你们,不就是读书学习的一种?”
何雨柱笑了笑,解释道:“黄巢是唐末的农民起义领袖,也是个狠人。他攻破唐朝都城长安后,发明了一种‘族谱杀戮法’,按照世家大族的族谱追索,将盘踞数百年的门阀贵族几乎连根拔起,杀了个天翻地覆。可以说是咱们龙国千年历史上,对旧贵族势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近乎彻底的清算。”
李云龙听得眼睛发亮,咂摸着嘴:“哦……这么回事!所以你说‘敢笑黄巢不丈夫’,意思是咱们这次革命,清算得还不够彻底?”
恭喜发财旅长立刻沉声打断:“行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不利于团结,更不符合政策!心里有数就行,不要挂在嘴上!”
李云龙嘿嘿一笑,浑不在意:“懂,懂!旅长,我懂!这不就咱们自己人私下说说嘛。” 他挤眉弄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恭喜发财旅长被他这副惫懒模样气得笑骂:“李云龙!我看你是真皮痒了!你以为你现在当上军长,我就不敢拿皮带抽你了?”
李云龙嬉皮笑脸地凑近些:“哪能啊旅长!您永远是我的旅长!想啥时候抽就啥时候抽,我绝无怨言!就是您这年纪也上来了,可得悠着点,别抽我把自己累着闪着腰,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嘿!你个混球!”恭喜发财旅长被他气乐了,“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
李云龙得意道:“这不是跟您学的嘛!听说您当年在旅部,顺老总那‘一筒’烟,那手法叫一个顺溜自然,神不知鬼不觉的……”
“滚蛋!”恭喜发财旅长老脸一红,笑骂道,那段“黑历史”显然被下属记得清清楚楚。
前面开车的魏和尚听着后座两位老首长又开始日常斗嘴,憨笑着插话问道:“旅长,团长,小何,咱们现在去哪儿?还接着跑下一个部门吗?”
何雨柱看了看车窗外的天色,道:“回家吧。都快下午四点了,这几天连轴转,我也有些乏了。正好系统升级,没什么急事,回去歇歇。”
恭喜发财旅长也点点头:“嗯,送小何和雨水回家吧。今天功德林这一趟,也够费神的。”
李云龙却有些意犹未尽,又惦记起“宝箱”来,对何雨柱道:“小何,你那个……‘系统’,可得快点升完级啊!这路上空荡荡的,少了点惊喜,怪不习惯的。”
何雨柱无奈地笑笑:“这我可控制不了,它自己说了算。该完成的时候,自然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