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过随口一说,秦卿不必如此!”李二对秦时的回答和反应都颇为满意,伸手将秦时扶了起来,“秦卿放心,孤没有其他意思。”
才怪!
我他喵信你,我就是猪!
秦时在心里吐槽了李二两句,但脸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大王之恩,臣定当鞠躬尽瘁以报!”
“好,秦卿的忠心,孤已经感受到了。”李二露出自信却不张扬的笑容,“孤听永康王叔所言,秦卿胸中自有韬略,乃是智囊之才。
孤现在有件事情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臣只是幼时读过几年书罢了,不敢当永康王智囊之称。”
秦时知道因为那套府邸的原因,现在明里暗里盯着自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还是想尽量低调不惹人嫉恨,免得不知道什么被人给阴死了。
但又不能直接拒绝领导,只好委婉的表示自己其实能力有限,领导你别对我抱有太高期望。“臣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相比于大王与朝堂诸公的大智慧,还差的很远。”
“秦卿不必妄自菲薄,永康王叔并不是妄言之人,孤相信他的眼光。”李二对秦时的小心思一清二楚,笑着说道,“想必秦卿也知道,之前我大唐于浅水原大败于西秦薛举,致使长安都处于薛举兵锋之下。
虽然现在西秦大军因为薛举生病退回了折墌城,但泾州仍然被西秦军所围困,宁州也时刻受到威胁。所以,我大唐与西秦必将还有一站。
但主帅人选迟迟未定,陛下在御驾亲征以及由孤继续挂帅之间,似乎有些犹豫未决。
不知秦卿认为,孤是否应该向陛下谋求这主帅之位呢?”
秦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历史上李二第二次出战西秦,仅仅两个月就将这个雄踞陇右,拥兵数十万的势力彻底覆灭。
这样的猛人,怎么会对自己出任主帅这种事而犹豫呢?
看到李二有些挣扎的眼神,秦时突然明悟:这个时候的李二,还不是那个一战擒双王,虎牢封神的天策上将。更不是那个威震寰宇,四夷咸服的皇帝天可汗。
现在的他还只是一名虚岁20,实际年龄连19岁都不到的少年而已。
(李世民是12月出生的,这个时候虽然虚岁20,但是实际年龄其实也就18岁。)
即使他再怎么厉害,相比同龄人有多么优秀,在这种国家的核心抉择上,心中还是会有一些波澜的。
更何况,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上次他挂帅出战的结果是惨败!想必朝堂里对让他再次挂帅的反对声音并不小,他感受到了压力!
想到这里,秦时神色肃穆的对李世民一礼道,“在臣回答大王这个疑虑之前,还请大王先解决臣的一个疑问,否则请大王恕臣无法回答。”
“哦?有意思!”李二没有责怪秦时无礼,反而感觉有些有趣,笑道,“秦卿有何疑问,说来无妨。”
但秦时的表情依然严肃,躬身道,“臣斗胆,敢问大王心中之志!”
李二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虽然一言未发,但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直刺秦时内心。秦时瞬间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巨大的压力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秦时知道,今天如果回答不好,自己就会彻底从李二心腹名单中被剔除。但要是回答好了,就将真正走入李二的视野之中。
“大王息怒。”秦时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非臣僭越,实乃臣不知大王之志,不知如何回答。
若大王只求天下大定之后,守藩一地,则主帅之位万不可求。此乃立国之战,胜则威望无匹,败则遗臭万年!
胜败于大王本身,皆是万劫不复。
若大王心中有四方之志,则主帅之位必求!自古起基创业,未有无功而得帝王者也。
待王师凯旋之日,大王之威望,则绝不会弱于东宫!”
李二闻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这对他其实并不是一个选择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的老父亲,没有要御驾亲征的意思,还是想要让他去顶薛举。否则,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将定西卫的军权给他的!
所以,这个主帅的人选,其实早就定了。也意味着,他李世民没有守藩端拱的选择。
秦时所说李二不是不知道,但也正因为他自己也想到了,被秦时说破之后,才会更加难以接受。
他的父亲没有给他留后路。
他,只能去拼!
“孤知道了。”李二不愧是李二,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孤的身体还没有大好,今日有些累了,你便先回去吧!”
“是。”秦时心里松一口气,总算能走了,“大王珍重贵体,臣告退。”
秦时躬身退行三步后,转身退出殿外。
这边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府宅不久,秦王府的记室参军薛收就带着李二的赏赐到了。
对待这位李二早期的核心谋士之一,秦时相当恭敬,一口一个“薛大人”、“薛先生”。薛收也因为老板对秦时超规格的赏赐,明白李二对秦时的看重,因此对秦时同样十分热情。
等到薛收从秦时的“历城侯府”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兄弟相称了。
临走时,薛收小声在秦时耳边说道,“大王让我给秦老弟带话。”
秦时闻言拱手鞠躬,以示恭敬。
“秦卿之谏言,孤会慎重考虑。卿所言字字珠玑,不愧‘智囊’之名。此次平定西秦之乱,还需卿鼎力相助!”薛收以李二口吻说话时,看秦时的眼神也透露着惊讶。
此子也不知道和大王说了什么,竟能得到大王如此评价。不过此子如此年轻,不仅手握兵权,竟还有智谋之才,大王必定重视。吾当与之交好。
“大王缪赞。”秦时谦虚的说道,“还请伯褒兄替小弟向大王回话。
‘臣虽智短才疏,然必以死力报大王知遇之恩。’”
“贤弟放心,为兄必定原话带给大王。”薛收笑道。
“那就多谢伯褒兄了。”秦时一脸笑意,“小弟初入长安,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但昔年曾随一异人习得一种酿酒秘术,以此秘术所酿之酒,醇香四溢,酒劲甘洌绵长。
绝不是凡俗之酒可比,过两日小弟得空之后,就先酿上一些。届时还请伯褒兄赏脸光临寒舍,共品佳酿。”
“哦,不想贤弟竟还有如此手段!”薛收也是好酒之人,虽然不知道秦时酿的酒到底如何,但并不妨碍他先夸了再说,“实不相瞒,为兄也是好酒之人。
待得你佳酿问世后,你若敢不请我,可别怪我与你翻脸!”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