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帮的红棍花豹冲着洪俊毅恶声恶气地吼道,那副架势看似凶狠,实则色厉内荏,毫无威慑可言。
“花猫,你眼瞎了是不是?我带这么多人过来,当然是来占地盘、立字号的!难不成是请你喝早茶啊?操,兄弟们,上!”
话音未落,洪俊毅已率先冲出,如离弦之箭般直扑敌阵。
他身旁的洛天虹与高晋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身后五十名手下见老大如此悍勇,哪敢退缩,纷纷嘶吼着扑上前去,个个如同猛兽出笼,气势逼人。
花猫眼看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他横刀挡在身前,准备接下洪俊毅的一击。
可他不过是个三流社团长乐帮的普通打手,这帮派早已日薄西山,连个能打的骨干都挑不出来,他算是矬子里拔将军,勉强撑场面罢了——真论实力,连飞全那种角色都比他强上一截。
洪俊毅冷笑一声,使出一记“猛虎下山”,动作干脆利落,刀光如电,直劈花猫面门。
花猫仓促举刀格挡,只觉双臂一震,剧痛钻心,手中兵刃竟脱手落地,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
兵器脱手,在这种混战中无异于自断臂膀。
还不等他回神,洪俊毅第二刀已至——“猛虎咆哮”,刀锋狠狠砍在他胸口。
这一击虽未伤及要害,却足以让他当场跪倒,双手死死按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今天留你一条命,滚吧!再不叫救护车,血就流干了。”洪俊毅冷冷开口。
长乐帮从未招惹过他,犯不上闹出人命。
他不是嗜杀之人,做事讲究分寸。
战场上还能站着的长乐帮成员寥寥无几,只剩十几人哆嗦着靠墙而立,最终把刀扔在地上,低头认输。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方放下武器,另一方若无深仇,便不可赶尽杀绝。
“听清楚了!”洪俊毅环视残局,声音沉稳,“从今往后,这条街归我们洪兴管,规费也由我们收。
长乐帮的人,趁早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去!”
那十几个残党一听,立马作鸟兽散,跑得比风还快,连受伤呻吟的同伴都顾不上,丢下满地狼藉和哀嚎不止的兄弟,头也不回地逃了。
洪俊毅看得直摇头,心头一阵荒凉。
这年头,还有义气两个字吗?
“花猫,”他走过去,语气缓了些,“你现在没人管了,我借你电话用用,自己打999叫救护车。”
看着对方满脸冷汗、疼得发抖的模样,洪俊毅终究动了恻隐之心,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天虹,高晋,”他转身下令,“带人接手这条街,把现场清理干净。”占地盘容易,善后才是关键。
港岛警察可不是摆设,稍有疏漏就可能惹上麻烦。
洛天虹领着几个弟兄一家家敲门,在店门外大声通报:“各位老板听着,以后这条街归洪兴毅哥罩,规费也由我们收,明白了吗?”
屋里老板听得真切,却不敢开门,只隔着门板战战兢兢地应道:“明……明白了,毅哥的名字我记住了。”
街面换主本就是常事,商户们早已习以为常。
反正保护费总得交,谁来收不是收呢?只要别扰生意,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天虹逐户通知,同时承诺提供安全保障,每月只收合理费用,绝不胡来。
高晋则带着人处理现场——擦血迹、清残物、抹指纹。
他曾是泰国监狱的典狱长,对刑侦手段了如指掌,这类善后工作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洪俊毅一边巡视,一边留意沿街铺面,琢磨着哪些地方适合买下来做正经生意。
收保护费、开赌档终究是偏门,来钱快却不体面。
靠拳头打出第一桶金后,下一步就得洗白转型。
谁不想日后穿西装打领带,出入写字楼,别人问起过往时只当你是正经商人?如今的洪俊毅正是这么盘算的——混黑道没有未来,但港岛不少大佬早年也是江湖出身,最后照样上岸从商。
只是眼下他还差一口气。
没实力,连被招安的资格都没有。
先做大,再做强,方能重写辉煌!
他目光扫过几间位置极佳的店铺,都在十字路口黄金地段,人流密集,远超周边店面。
洪俊毅心中一动,起了收编之意,打算拿下这些铺子,再寻个服装厂,搞个生产销售一条龙。
“天虹,”他低声吩咐,“去查查这几间店的房东是谁,尽快摸清楚底细。”
要是价钱合理,干脆自己买下来做点生意也好。
毕竟铺面这东西只会越来越值钱,现在还没人真正意识到它的潜力。
新世纪前那些动辄上千万的商铺,如今花不到一百万就能拿下。
港岛的楼市,在银行利率下调的影响下,自1985年起便一路攀升。
而眼下这个时间点,房价其实还处在相对低位,正是入手的好时机。
“毅哥,查清楚了,那几间铺头都攥在一个外号叫‘癞蛤蟆’的包租公手里。
听说这人挺难搞的,油盐不进,早年混过合和图,是个四九仔,脾气古怪得很。”
洪俊毅一听所有产权竟集中在一个人名下,心里顿时一喜。
管他多难缠,自己好歹也是社团中人!
正路走不通,还有别的办法能用。
只要他洪俊毅看上的东西,没人能捂得住!
……
旺角道上的九龙冰室,是港岛出了名的老字号茶档,平日里也常被各路人马用来谈事讲数。
店里坐着的,大多是穿花衬衫、踩胶鞋的地头蛇。
洪俊毅坐在靠墙的位置,面前摆着一份牛欢喜和一罐可乐,慢条斯理地吃着,等人的同时也不耽误填肚子。
“毅哥,癞蛤蟆那厮还没影儿呢,要不要我们直接上门把他揪出来?”
“别急,这家的牛欢喜挺对味,天虹,你也叫一份尝尝。”
俊毅嚼着嘴里的肉片,满口都是童年记忆里的香气。
这家老冰室做得够地道,一点都没变味。
“请问……哪位是洪兴的毅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是王来战,大家都叫我癞蛤蟆。”
门口走进一个四十上下、满脸坑洼的中年男人,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不是一般的丑,而是那种让人一眼难忘的丑,仿佛生来就该顶着这个外号过活。
果真是人如其名,叫“癞蛤蟆”真没冤枉他。
“毅哥在哪儿啊?约我来谈生意,怎么坐的全是些毛头小子?大人呢?”
癞蛤蟆环顾四周,语气里透着不屑。
洪俊毅和洛天虹才二十出头,看起来就像刚出校门的学生仔。
江湖上混得开的大佬,哪个不是三十往上?这种年纪轻轻的小角色,通常都排不上号。
他也听过“洪兴毅哥”的名头,在旺角一带也算响亮,可想象中的形象,至少得是个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中年人。
“我就是洪俊毅,找你的人是我,坐下说话。”
俊毅放下筷子,目光冷淡地看着对方。
这张脸看得他胃口全无,再吃下去怕是要反胃,不如赶紧把正事办完。
“蛤蟆哥,我想打包收你手上那八间铺子,痛快点,开个价。”
癞蛤蟆见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毅哥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心下一松:这是撞上肥羊了。
百万级的交易,不狠狠宰一笔都说不过去。
于是他眼皮都不眨一下,报了个离谱的高价——整整两倍于市价。
“八间铺一共两千万,现金一次性付清。
不知道毅哥有没有这个实力啊?”
他跷起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明显没把洪俊毅放在眼里。
洪俊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讽。
“癞蛤蟆,你真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丁?省省吧!就算我有两千万,也不会便宜你这种垃圾!滚回去吃屎吧!”
话音未落,他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癞蛤蟆脑袋。
玻璃碎裂声炸响,鲜血瞬间从对方额角喷涌而出,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我x!洪俊毅你疯啦?价格不合适咱们可以商量嘛!何必动手!我可是合和图的老资格,怎么说也得给点面子吧!”
洪俊毅冷冷盯着他,嘴角微扬:“老资格?蛤蟆哥,你也就是个过气的四九仔罢了。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八间铺八百万打包卖我;第二,跟我结仇,今天你别想完整走出这扇门。”
八百万已是市场合理价,洪俊毅本无意压榨,若非癞蛤蟆上来就摆谱装大,他也不会当场翻脸。
有些人就是这样,非要等到刀架脖子才肯低头。
果然,癞蛤蟆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
“八百万……太低了吧?能不能加点?这几间铺可都是黄金地段,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啊……”
癞蛤蟆原本还想硬着头皮再压一压价,可一碰上洪俊毅那双冷得像冰窟的眼神,立马就软了口气。
“毅哥,八百万……也行!但我得要现钞,分期贷款那些花招别跟我来。
我明儿带合同过来签。”
洪俊毅眉头一皱,心里烦得很——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