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活着?”
盔甲里传出疑惑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茫然。
殷长安脸上那抹从容淡笑,瞬间凝滞了一刹,随即又缓缓漾开,只是眼底的温度降了些许。
她抬眸,目光落在对方狰狞的头盔上,声音轻柔,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脾气很好的错觉?”
没礼貌的小鬼!
盔甲下传来几声闷闷的、近乎凄凉的低笑:“我故土的……修真者?哈哈……哈哈哈……”
笑声干涩,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在你让我想起了些……很久没想起的往事的份上,我就尽量让你死得痛快点吧。”
话音未落,黑色身影原地消失,下一瞬已鬼魅般出现在殷长安面前,覆盖着甲片的巨掌携着风雷之势,直扼她的咽喉!
殷长安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端着茶杯的手腕,极轻、极随意地向上抬了抬。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场骤然生成。
男人雷霆万钧的一抓,仿佛撞上了一堵绝对无法逾越的高墙,硬生生僵停在离她脖颈仅半尺之遥的空中,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像被瞬间冻结,凝固在半空,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殷长安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另一只空着的手,握拳,收于腰侧,然后——
平平无奇地一拳递出。
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撕裂空间的尖啸,甚至没有带起多大的风声。
只是朴实无华、清晰可见的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那狰狞头盔的面门正中。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头盔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个拳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遍布其上。
盔甲表面暗红纹路疯狂闪烁,试图修复,但修复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破坏的蔓延。
巨大的冲击力让男人的头颅猛地后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向后激射!
殷长安缓缓收回拳头,白皙的指骨关节处,沾染了几点刺目的猩红。
她低头看了看,随意地甩了甩手,那几点血迹便消散无形。
“知道什么是体修吗?”她抬眼,望向远处踉跄稳住身形、头盔破损处正缓慢渗出鲜血的男人,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天气。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透过破损的面甲,死死“盯”着她,那目光里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
他赖以横行、甚至能压制世界意识的盔甲力量,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拳面前,竟脆弱得如同纸糊!
殷长安:“我师叔就是。”
男人:“……?”
下一秒,天地倒转!
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磅礴巨力轰然降临,男人只觉得周身空间骤然变得如同凝固的钢铁,将他死死禁锢。
然后,这股力量拖拽着他,如同陨星般从高空笔直坠落!
穿过一道炙热的能量时,他身上的力量瞬间被压制到,零!
“轰隆——!!!”
地面剧震,烟尘冲天而起。
待尘埃稍散,只见坚硬无比、堪比精钢的焦黑岩层上,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清晰的人形凹坑。
男人呈大字型深嵌其中,盔甲多处扭曲变形,暗红纹路明灭不定,已然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
世界,安静了。
只有远处那些无意识运转的攻击机关,还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充能嗡鸣。
殷长安拂了拂衣袖,身形飘然落下,停在凹坑边缘,垂眸看去。
嵌在石头里的“魔王”似乎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
而他身上那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盔甲,此刻正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甲片开始松动、脱落。
那股属于世界意识、曾经保护他也禁锢他的力量,正如潮水般从盔甲缝隙中飘散出来,化作点点淡金色的微光,在空气中盘旋、汇聚。
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背生光翼,身姿曼妙,正是刚刚被打散不久的“女神”形象。
卡是是世界意识:“………”
祂看着坑底昏迷的男人,又看了看坑边好整以暇、正用审视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殷长安,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挽回一点身为世界意识的威严:
【勇者啊,感谢您解放了我们的世界,驱逐了这带来灾厄的……】
话没说完。
“铮——!”
数道清越的剑鸣响起,四柄由纯粹灵力凝聚、光华璀璨的灵剑凭空出现,瞬间钉在“女神”四周的虚空。
剑身震颤,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连接,形成一个光华熠熠的透明立方体囚笼,将祂牢牢封锁在内!
“女神”试图振翅,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囚笼面前竟被完全隔绝压制!祂惊愕地抬头,看向殷长安。
不对!没有那个能使用并扭曲祂力量的小鬼作为媒介,祂堂堂世界意识,怎么会被有形之物困住?!
殷长安没有理会祂的震惊,只是微微蹙眉,目光穿透那具光芒凝聚的躯体,落在了“女神”的核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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