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谢长树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连身上的疼痛都觉得减轻了大半儿。
他一把搂住陈梅梅纤细的腰肢,油腻地笑道:“还是我的梅梅可心儿,聪明!比那个死婆娘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说着,他那双手就不老实的在陈梅梅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陈梅梅心中厌恶,面上却堆起媚笑,半推半就地勾着他,“哎呀,你这死鬼~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弄我呢?你非得把我弄死在这炕上是不是?”
谢长树被她这媚态勾得心头火起,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伤?
顿时按捺不住,抱着陈梅梅就往炕上倒去。
陈梅梅屁股刚一挨着炕沿,手心就碰到了一条男人裤腰带!
正是刚才那个相好匆忙间落下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被谢长树发现端倪,连忙将那裤腰带塞到了炕席底下。
嘴里继续用娇嗔掩饰着,“真是个冤家!不去弄你自己家里的婆娘,偏要来折腾我......”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谢长树便阴沉着脸,径直出了谢家村,朝着邻村乔晚棠的娘家走去。
他要去告状!
要让乔晚棠的娘家人,好好管教管教这个不守妇道、搅家不宁的恶媳妇!
到了乔家,他正好赶上乔家老小都在。
谢长树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当着乔家四人的面,就捶胸顿足地把乔晚棠狠狠数落了一顿。
什么不敬公婆、挑拨离间、忤逆不孝、搅得家宅不宁,甚至悍妇、毒妇之类的词都往外蹦。
仿佛乔晚棠是戏文里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生生把他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毁了。
李氏听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为自己女儿辩解,“亲家公,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家棠儿,自小性子最是温顺和善,连跟人红脸的时候都少,她怎么会做出你说的这些事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谢长树说话,坐在上首的乔老婆子就冷哼一声。
耷拉着的眼皮掀开一条缝,阴阳怪气地说道,“温顺?哼!她要是真温顺,出嫁的时候,能把她那些彩礼钱,一个子儿不剩地全都卷走吗?这叫温顺?”
这事儿一直是乔老婆子心里的一个疙瘩,觉得这个孙女白养了,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李氏被婆母一瞪,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小声嗫嚅着替女儿分辩,“娘,棠儿她......她还是留了些钱给家里的......”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乔老汉儿不耐烦地呵斥了大儿媳一句。
然后转向谢长树,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公允实则推诿的笑容,“亲家公啊,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们乔家没教好闺女。”
“可这丫头既然已经出了嫁,那就是你们谢家的人了,是圆是扁,自然归你们婆家管教。你们是打是骂,我们绝无二话!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谢长树被这话噎得一梗。
打?骂?
他倒是想!
可奈何他那不争气的三儿子是个疼媳妇儿的,他敢动一手指头吗?
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讨什么管教权的,而是想借娘家人的力去施压!
为了掩饰自己的外强中干和那点可怜的尊严。
他强行挺了挺腰板,摆出几分读书人亲家的谱儿,故作大度又无奈地叹道,“唉,亲家此言差矣!打骂岂是君子所为?我们谢家也是讲道理的人家。”
“今日我来,并非是来兴师问罪,只是希望亲家能看在两家情分上,过去劝说劝说。这过日子嘛,总要以和为贵,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正道。让她别再......别再搅合家里的事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杜氏忍不住了,猛地掀帘子冲了进来。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对着乔老汉和乔老婆子就嚷嚷开了,“爹,娘!你们可都听见了吧?这哪是小事啊?棠丫头这简直是要翻了天啊!”
“她在谢家这么闹,鸡飞狗跳的,影响的是谁?是咱们的雪梅啊!”
她拍着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咱们雪梅嫁过去,是指望着远舶女婿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她好当秀才娘子的!”
“现在可好,棠丫头在家里这么作天作地,闹得家宅不宁,远舶女婿还怎么静得下心读书?这科举要是耽误了,咱们雪梅怎么办?棠丫头她这不是故意跟咱们雪梅过不去是什么?”
乔老婆子一开始光顾着生气,还没完全转过弯来。
此刻被二儿媳这么一嚷嚷,顿时如醍醐灌顶!
是啊!
乔晚棠再怎么闹,那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过得不好,顶多是乔家没面子。
可她的宝贝孙女儿雪梅不一样啊!
雪梅可是嫁给了谢家最有出息的读书人谢远舶!
乔晚棠这么一闹,直接影响的是谢远舶的前程,那不就等于断送了她孙女儿雪梅未来的荣华富贵吗?!
这还了得!
乔老婆子“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再无之前的推诿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护犊子的凶狠和决断。
她对着谢长树道,“亲家,你说的对!这事儿我们乔家不能不管,必须得管!”
她转头,厉声对儿子乔大山吩咐道,“大山,带上你媳妇儿!现在就跟我和你爹,一起去谢家村走一趟!”
“我倒要看看那个死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她要是敢毁了远舶女婿的前程,我第一个不答应!”
乔大山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李氏则吓得脸色更白,却又不敢违逆婆母。
于是,乔家老小,加上煽风点火的杜氏,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朝着谢家村而去。
而此时,谢家西厢房里,乔晚棠正和婆母坐在炕桌边儿。
乔晚棠执笔,蘸饱了墨,正根据周氏口述,一笔一划,认真地帮着婆母写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