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三天了,吃口饭吧!”我祈求着抱着老班长喊道。
他摇了摇头,脸上毫无表情。“没胃口!你吃吧!”
“你特么胳膊断了还不活了?”我摇晃着靠在墙上萎靡的老班长。
“行,那我也把胳膊切了!”我举起手中的菜刀,便砍向胳膊。
老班长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你**呀!你也残了,咱咋活下去。我饿了!给我弄个泡面吧!”
我一路小跑,泡好面递到他的手上。他真的饿急了,三两口吃完泡面,还把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放心去忙吧!把基地和我照顾好,我想通了!”
画面回到三天前。
我裹紧身上的“极地一号”防寒服,中间的电加热丝正随着后背应急电池的启动,缓缓释放着恒定的热量。
“电池满电,保温八小时,咱们得在四小时内砍够柴往回赶,留着余量应对突发情况。”老班长扯了扯防寒服的防风面罩,声音透过厚重的面料传来,带着些许沉闷。
“前面那棵枯松树树干粗,耐烧。”老班长指着远处一片黑黢黢的轮廓,那里的松树早已在严寒中枯死,却依然顽强地挺立在雪地里,枝干上裹着厚厚的冰壳。
风越来越大,刮在防辐射面料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婴儿的哀嚎。
我低头看了眼电池指示灯,绿色的光芒安稳地亮着,电加热丝持续输出的热量让身体始终保持在舒适的温度。
关鹏按下开关,电锯发出“嗡嗡”的轰鸣,在寂静的冰原上格外刺耳。
电锯持续工作了十几分钟,冰壳被锯开一道深深的缺口,露出里面深色的木质。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不是树干断裂的声音,而是冰层塌陷的声音!我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看到老班长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那棵半吨重的枯松失去了支撑,带着破冰的巨大力道,朝着老班长的方向猛地砸了下来!
“班长!躲开!”我和关鹏同时嘶吼,声音里满是惊恐。可一切发生得太快,枯松下坠的速度远超反应,老班长下意识地将左臂往前一挡,想推开砸过来的树干,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像是布料撕裂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同时炸开,紧接着就是老班长压抑的痛哼。
我疯了似的扑过去,关鹏也立刻关掉电锯,冲了上来。枯松的下半截压在了老班长的左臂上,他的身体被卡在塌陷的冰缝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硬是没喊出一声疼。
“极地一号”的防辐射外层被树干砸得撕裂开来,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肩膀延伸到肘部,银灰色的布料翻卷着,里面的加厚羊毛内胆露了出来,很快就被暗红的鲜血浸透,鲜血在接触冷空气的瞬间就凝成了冰珠,粘在羊毛上,触目惊心。
“快!把树干挪开!”关鹏嘶吼着,双手抓住树干的一端,我也立刻上前帮忙,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抬。
枯木经过长期冷冻,重量远超平时,我们憋得满脸通红,防寒服里的汗水顺着皮肤往下淌,却丝毫不敢松劲。老班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左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隔着破损的防寒服,能看到骨头断裂后凸起的轮廓,让人不寒而栗。
“再加把劲!快!”我咬着牙,感觉后背的电池都在随着动作晃动,电加热丝的热量似乎都减弱了几分。终于,在我们的合力之下,树干被挪开了一条缝隙,老班长趁机抽出身体,可他的左臂却软塌塌地垂着,手腕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断裂处的鲜血还在不断渗出,在雪地上汇成一滩暗红的冰渍。
“班长,你怎么样?”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都在发抖。
老班长靠在我身上,额头上的冷汗浸透了防寒帽的内衬,冻成了一层白霜,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先把柴装上,赶紧回去……”话没说完,就因为剧痛皱紧了眉头,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关鹏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我们小心翼翼地解开老班长的防寒服拉链,里面的羊毛内胆早已被鲜血浸透,温热的血和冰冷的羊毛粘在一起,撕扯时疼得老班长浑身抽搐。电加热丝的线路被树干砸断了好几处,断裂处冒着微弱的火花,很快就熄灭了,破损的那半边防寒服失去了保温效果,寒气顺着缺口往里钻,老班长的脸色越来越差。
“止血粉!绷带!”关鹏手忙脚乱地拿出急救用品,我按住老班长的伤口,想止住流血,可伤口太深,骨头碎成了渣,血管和神经都断了,止血粉撒上去,很快就被鲜血冲开,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不行,这样止不住血,得赶紧回基地!”关鹏背起老班长,我提起砍好的几截木柴和急救包,三人在雪地里踉踉跄跄地往回赶。
老班长靠在关鹏背上,呼吸越来越微弱,破损的防寒服无法再提供足够的保温,他的身体渐渐发凉,只有断裂的左臂还在断断续续地渗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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