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可真冷啊!等他出了我卡一枪就嘣了他。”广元一边给双手哈气,一边瑟瑟发抖的说。
此时的我们趴在体育馆门前的两个雪堆里,身上披着被雪浸透的白色伪装服。
全自动步枪架在雪堆垒成的简易枪托上,枪管裹着三层防冻布条,瞄准镜里正死死锁定着体育馆那扇铁皮大门。
李彪的手下每天早上九点都会准时出来收集柴火,按照计划,李彪今天要亲自带队去东边小镇搜物资,这是击毙他的最佳时机。
“现在八点四十,他们该有人出来了吧。”谢广元的声音从防寒面罩后传出来,带着厚重的鼻音,他手腕上的军用温度仪显示零下七十三度,屏幕边缘结着一层白霜,“刚才指挥基地发来预警,说有股寒流过境,但没说具体强度。”
我调整了一下步枪的保险,金属部件摩擦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寒晨格外清晰。“再等等,李彪他们要是出门,会让他的小弟先出来给他挡枪,咱们有足够时间瞄准。”
我们选的埋伏点绝佳,在清除来的雪堆里挖了两个藏身的洞,身下塞着林婉和王婶缝的羊毛毡,能稍微隔绝些寒气。
我的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不敢直接碰扳机。寒气会透过金属传到手上。
如果没有手套更不能轻易触碰金属物品。
昨天赵晨就因为没戴手套碰了雪橇车的铁架,指尖被粘掉一块皮,现在还裹着纱布。
瞄准镜里,两个岗哨缩着脖子走出体育馆,靠在门边抽烟,火光一闪一闪的,他们的黑棉袄在雪地里像两块脏污的炭,完全没注意到远处的杀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雪粒顺着观察口飘进来,落在我的睫毛上,很快冻成小冰珠,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只能通过不断眨眼,让眼睫毛上的冰珠掉落,同时活动一下脚趾。
防寒靴里垫着三层羊毛袜,但脚趾还是冻得发麻,像冷给妈妈讲冷笑话,冷到家了。谢广元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温度仪:
“零下八十二度了,寒流来得比预想的快。”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铁皮门“吱呀”响了一声,我双手握紧步枪,手指猛地绷紧。
但走出来的不是李彪,而是刀疤脸,他手里拿着个对讲机,对着里面大喊:“彪哥,外面太冷了,柴火让村民再去砍点?”
对讲机里传来李彪不耐烦的吼声,声音模糊不清,瘦猴应了两声,又缩着脖子跑回了馆内。
“妈的,又没出来,这货还学上乌龟了。”我低声骂了一句,刚想调整姿势,突然觉得脸颊一阵刺痛,用手一摸,手指被染的先红。
谢广元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防寒面罩边缘已经结了冰,和脸颊的皮肤粘在了一起:“温度仪……零下九十四度!步枪的枪栓冻住了!”
我赶紧去拉自己的枪栓,果然纹丝不动,枪管上的防冻布条硬得像铁皮,瞄准镜里的镜片也蒙上了一层白霜,什么都看不清了。
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卷着冰粒打在雪洞上,发出“咻咻”的声响,把坚实的雪墙打出几个窟窿。
我的耳朵开始发木,之前还能听见岗哨的咳嗽声,现在只剩下风声。
谢广元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套已经和我的袖子冻在了一起:“必须撤!再等下去,咱们的手指会冻掉,步枪也会彻底报废!”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害怕,是疼的!他的鼻尖贴在面罩上,已经冻得发紫。快到了发黑的程度。
我抬头看向体育馆的大门,铁皮门紧闭着,刀疤脸也不见了踪影,显然他们也躲回了温暖的馆内。
“快走。”刺骨的寒风快速抽离着身体的温度,我的膝盖已经失去知觉,趴在雪堆里的身体像是被冻在了地上,稍微一动,皮肤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走!”我咬着牙,用肩膀顶了谢广元一下,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
谢广元把步枪扛在肩上,枪托在雪地上拖出一道痕迹;我则用步枪当拐杖,一步一步往基地的方向挪。寒风卷着雪粒灌进衣领,冻得我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盖过了脚步声。
走了没几步,谢广元突然“哎呀”叫了一声,他的防寒靴底和地面的冰层粘在了一起,一使劲,靴底的防滑纹都被扯掉了一块。
“别硬拽!用步枪敲!”我举起枪托,对着他的靴底狠狠砸了一下,冰层裂开,他才得以脱身。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套已经和步枪的护木冻在了一起,用力一扯,手心的皮被粘掉了一小块,鲜血滴在雪地上,瞬间就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珠。
“温度仪……零下一百度了!”谢广元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的温度仪屏幕已经彻底冻黑,再也无法显示数据。我们的呼吸在身前凝成一团团白雾,很快又变成细小的冰粒,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我的睫毛已经完全冻在了一起,只能眯着眼睛看路,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的白。
“难道要交代在这了吗?不行,绝对不行!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谢广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终于看到了庇护所的轮廓,老班长和赵晨正站在门口,手里举着火把,火光在寒夜里像一颗微弱的星。
“快!把他们拉进来!”老班长大喊着,和赵晨一起冲过来,两人手里拿着提前烤热的粗布巾,裹住我们的胳膊。
当我踏进庇护所的瞬间,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倒在地上,怀里的步枪“哐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婉赶紧端来两盆热水,里面加了烈酒,让我们把双手泡进去。热水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的手指慢慢恢复知觉,开始红肿发痒。谢广元的情况比我严重,他的耳朵冻得像个紫萝卜,林婉用冻疮膏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嘴里不停念叨:“这鬼天气,比李彪还可怕。”
老班长检查着我们的步枪,枪栓已经彻底冻死,他用热水浇了浇,才勉强拉开。
我泡着热水,看着窗外狂暴的风雪,心里虽然不甘心,但也松了口气。零下一百度的寒夜,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李彪的命,我们迟早会取,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这场极端严寒里活下去,等风雪过去,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还好我们就近砍了十几棵大树,木柴够我们烧半个月了!”老班长一边检查步枪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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