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带的粮食还能坚持两顿!今天能勉强过一天!无论如何咱们也要回基地了!”老周看着所剩不多的粮食。一边走一边问候恶霸的全家老小。
老班长背着军绿色背包走在前面,军绿色大衣上的雪没来得及拍净,冻成了一层薄冰。老周背着一路上搜集的各种物资的帆布包,紧随其后。
两人兜兜转转找到进村时的房间。
当时两人在一家农户的鸡舍里,发现一只饿的瘦弱的冻鸡。
在这房间里升起的一小堆火,给两人提供不少热量。
两人把冻鸡用工兵铲剁成小块。刚把鸡块剁开,老班长起身去找柴火时!
突然听到阵阵微弱的“哼哧”声,那是体力不支的喘气声。
“有人!”老班长轻声说,随后躲在门口的位置,透着玻璃观察院子外。
刚好看到一个佝偻的老人,步履蹒跚的在雪地里行走着。
那人裹着一件好几个颜色补丁的旧棉袄,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
他佝偻着背,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了一辈子,连抬头都得用手撑着膝盖慢慢抬。
听见动静,他浑浊的眼睛缓缓转过来,眼神里先是警惕,随即又黯淡下去,像是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或许是看到老班长并没有恶意。或者是放弃治疗了吧!
“老乡,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在外面?”老班长蹲下身,尽量让语气缓和。
他伸手想扶对方,却看见老人的手,只有一只手,手背冻得发紫,指关节肿大,裂开的口子还渗着血丝,指甲缝里全是黑褐色的泥和树皮渣。
老人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老周赶紧从火上拿起融化的雪水的饭盒,打开盖子递过去。
老人双手捧着饭盒,哆嗦着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来,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谢……谢谢你们……”
“进来说!快进来说!”两人把老人搀进屋里。
“你是本村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老周问。他注意到老人的棉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的裤腿里塞着干草,显然是为了挡寒。
“我是……这个村的!。”老人叹了口气,眼神飘向远处的雪山,“从庇护所出来……想找点吃的,没成想饿太久脑子迷糊,迷了路。”
“庇护所?”老班长皱起眉,“村里的庇护所被小学那人给抢了是不?不是还有政府的工作人员给送物资吗?你们怎么不报告这个情况?”
提到庇护所,老人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物资……早被抢了!就是那个冯老五!带着好几个人,拿着刀闯进来的!”
“冯老五?”老周心里一震——刚才在小学教学楼里吃肉的那伙人里,就有个领头的叫冯五爷,三角眼,脖子上有纹身,个头一米九十多。
老人点点头,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就是他!前几天雪小了点,他带着四五个人,闯进我们村的庇护所,那是我们用老年活动中心改的,里面有五十多号人,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找物资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天的恐怖场景,声音发颤:“冯老五一直等到那几个能打的人离开,他一脚踹开大门,手里挥着刀,喊着‘把吃的都叫出来’!我们护着粮袋,他就动手打人,有个老太太拦着他,被他推倒在地上,头都磕破了……”
老班长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柴刀。老周也咬着牙,想起刚才在平房里看到的那些物资——印着“爱猪蹄子学校”字样的粮袋,原来就是从这里抢的!
“他们把庇护所里的粮食全搬走了,”老人接着说,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流,“还有政府送的棉衣、药品,连烧火的柴都没给我们留!郑瑞临走前还说,要是敢出去报信,就把我们都打死!”
“那你们这些天怎么过的?”老周问,心里揪得慌。五十多号老弱妇孺,没粮没柴,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里,根本活不了几天。
老人抹了把眼泪,指了指自己的棉袄口袋,掏出一把碎树皮,还有几颗干瘪发黑的玉米粒:“就靠这。每天天不亮,我们就出去挖树皮,扒那些冻死的玉米杆子,找出里面没被冻烂的玉米粒。树皮得煮半天才能嚼动,玉米粒冻得硌牙,可不吃……就饿死了。”
他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勒痕:“有个三岁的娃娃,饿了两天,哭着要吃的,他娘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棉袄拆了,煮里面的棉絮给他喝……昨天我出来的时候,那娃娃已经没力气哭了。”
老周的眼睛红了,他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两包饼干,递给老人:“老乡,你先吃点,别饿着。”
老人接过饼干,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拆开包装,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刚放到嘴边却又停下手中的动作,而且抿了一口就包起来了。
老班长拍了拍他的背,又递过去一口水:“您先吃,我们还找到一只鸡,还有点粮食,一会您带我过去!咱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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