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呀!饿.....老大.....”
“今天星期几了?”冯老五转身问瘦猴。
“周五,还有五天呢?咱粮食已经见底了,怎么办呀?老大!”
大家的吵声,吵得冯老五耳朵嗡嗡直响。
他低头看了眼外面得天,眉头聚在一起,接下来得每次决定都将影响众人,再这样拖下去,恐怕就没有多少日子活了。
搜索得队伍拉得有半条街长,最前头的瘦猴佝偻着背,双手抄在袖管里,脖子缩得像只老乌龟,走几步就得扶着旁边的树干喘口气;
最后头的小四更惨,棉鞋的鞋底开了胶,雪水渗进去冻成冰碴,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背驼得像块被雪压弯的柴火,嘴里反复念叨着“白菜汤”,干裂的嘴唇起了层白皮,风一吹就渗出血丝,顺着下巴滴在雪地上,洇出一小片暗红。
“都把腰杆挺起来!”冯老五回头吼了一嗓子,声音被风吹得散了大半,“再往前走两里地,那边有片老林子,树洞多,说不定能掏着冬眠的兔子!”
话虽硬气,他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从昨天黄昏喝完最后一口白菜汤到现在,他粒米未进,胃里空得发慌,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可现在,别说白菜汤,连菜根都没剩下。
基地里的存粮早就见了底,最后那点白菜叶煮成得汤,每人只能喝上一口,根本不顶饿。为了活命,冯老五咬咬牙,带着十几个弟兄进了山。
这破地方的冬天比往年冷上十倍,地里的草都冻成了冰碴,连飞鸟都少见,他们赌的就是能找到藏在洞穴里冬眠的兔子或松鼠,哪怕是啃树皮、挖草根,也得先把命吊住。
“早知道多留点方便面了!”冯老五说道。
又往前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冯老五说的老林子。
林子里的树都光秃秃的。
“散开找!”冯老五下令,“注意看枯树洞和石缝,发现动静先喊人,别自己瞎闯!”
“五哥,我……我去那边找找树皮。”小四晃了晃,扶住旁边一棵光秃秃的桦树,树皮冻得硬邦邦的,像铁板一样,得用刀才能刮下来,可他们的刀早就卷了刃,只能用手一点点抠。
冯老五点点头,自己也挪到一片背风的洼地,这里的雪相对薄一些,他蹲下身,用手扒着雪,希望能找到点能吃的草根。
“五哥,我……我实在走不动了。”小四突然停住脚,双腿一软就往雪地里坐,冯老五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领,才没让他直接栽进雪窝。小四的脸冻得发紫,嘴唇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啃得只剩边角的树皮,递到嘴边又放了回去,那是昨天找到的唯一能啃的东西,他舍不得吃,想留着给年纪最小的小四。
双手伸进一处雪洞,手指触到那东西的瞬间,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却不是石头的粗糙,而是带着动物皮毛的顺滑。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用冻僵的手一点点扒开上面的浮雪,一头半大的狍子露了出来。
“撑住!”冯老五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块更小的树皮,塞到老黑嘴里,“嚼碎了咽下去,能顶饿。”这块树皮是他昨天在一棵枯树下捡的,被雪泡得发软,嚼起来像砂纸,刮得喉咙生疼,但至少能填点东西。
小四含着树皮,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知道冯老五比谁都饿,这几天冯老五一直把食物让给他们,自己只靠雪水和树皮撑着。
“这……这是狍子?”小四颤巍巍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狍子的身体,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是真的!是狍子!”小四抱着狍子的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五哥,咱们……咱们有救了!再也不用啃树皮了!”
不一会儿,黑塔他们就找来了几根粗壮的藤条,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狍子捆结实,又找了根长树枝当扁担,轮流抬着往山下走。狍子冻得硬邦邦的,沉得压肩,可弟兄们却一点都不觉得累,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但却异常坚定。
黑塔走在最前头,嘴里哼起了以前在工地上唱的歌,虽然跑调跑得厉害,却让整个队伍都充满了活力。
回头的瞬间,冯老五看到小四的脚趾头露在外面。里面把自己的袜子托给小四穿。
“不行!五哥你也冷!”小四急忙往后躲,“我年轻,扛冻!”冯老五没跟他废话,直接蹲下身,扯掉自己的棉袜!袜子早磨破了洞,露着脚后跟,但至少比小四的强!
硬套在小四的脚上。“别废话,冻死了谁跟我找吃的?”冯老五的语气很凶,但动作却很轻,帮小四把裤脚扎紧,防止雪水渗进去。
雪坡下的灌木丛里,有团深褐色的东西凸出来,不像石头那样规则,倒像个蜷缩的活物。冯老五的心猛地一跳,他揉了揉冻得发花的眼睛,仔细看去,那东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有头有腿,像是一只动物。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着最后一股劲,手脚并用地往雪坡下爬,雪块顺着坡滑下去,砸在他的脸上,他也顾不上擦。走上前去,用手扒开上面的雪,却发现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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