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者,林渊。”
当公安王海用一种极度震撼的语气,念出这个落款时。
整个四合院,连同院外看热闹的整条胡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林渊的身上。
有惊恐,有疑惑,有不敢置信。
这封比林渊自己写的举报信,还要狠毒百倍,详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匿名信,竟然也署着他的名字?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瘫在地上的刘海中和阎埠贵,刚刚熄灭的希望,又一次死灰复燃。
对啊!这事儿有蹊跷!
这小子绝对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团伙!
然而,站在风暴中心的林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不起半点波澜。
仿佛王海口中那个“替天行道”的林渊,与他,没有半分钱关系。
小李和那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也齐刷刷地看向林渊,眼神中带着询问。
林渊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院子里那一双双或贪婪,或恶毒,或恐惧的眼睛。
最后,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股子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发寒的凉意。
“替天行道?”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这世上不平事太多,总得有人站出来。”
“多一个替天行道的,不是好事吗?”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但落在院里这群禽兽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惊天炸雷!
这意思,不就是默认了吗!
他不仅自己要搞死我们,还找了人,用更狠的法子,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王海被他这番话也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
林渊却没给他思考的机会,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王海,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王同志,你的职责是什么?”
“是抓捕罪犯,还是审问举报人?”
“信上写的罪证,桩桩件件,清清楚楚。你现在不拿着证据去抓人,反而揪着举报人的身份不放,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包庇这些罪犯不成?”
最后一句“包庇罪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海的心口!
他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不!我没有!林顾问您误会了!”
他只是个小小的片警,这顶大帽子,他哪里戴得起!
不等他再解释,旁边的警卫员小李,已经上前一步。
他面无表情地从王海手里,接过了那封致命的匿名信。
“这封信,涉及的人员和罪名,已经超出了你们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小李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们会将它,连同相关人等,一并移交军事保卫部门,和地方纪律部门,进行联合调查。”
“所有涉案人员,一个,都跑不掉!”
轰!
如果说林渊的话是重锤,那小李的话,就是一颗直接在众人脑子里炸开的炮弹!
军事保卫部门!
纪律部门!
联合调查!
这几个词,彻底击碎了刘海中、阎埠贵等人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完了!
这回是真的,彻底完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林渊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他转过身,迈开步子,朝着院子中央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
皮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每一下,都像死神的脚步,踩在众禽兽的心尖上。
他首先,走到了瘫在地上的刘海中面前。
刘海中浑身抖如筛糠,仰着头,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林渊。
林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二大爷,你不是最喜欢当官,最喜欢管事吗?”
“以后到了西北的矿场,有的是事让你管。”
“希望你,在那儿也能当上二大爷。”
刘海中眼睛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口气没上来,眼珠子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林渊看都没看他,转身,走向了已经跪在地上的阎埠贵。
阎埠贵已经吓得快尿了,拼命磕头。
“渊子……三大爷错了……三大爷不是人……你饶了三大爷这次吧……”
林渊在他面前站定,声音平淡。
“三大爷,你不是最会算计吗?”
“进去以后,好好算算。”
“算算你这辈子,占的那些小便宜,到底值不值得你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
阎埠贵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瞬间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接着,林渊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那个肥胖又恶毒的身影上。
贾张氏!
贾张氏被他一看,吓得一个哆嗦,刚想撒泼,却对上了林渊那冰冷至极的,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眼神。
那些骂人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林渊只是看着她,缓缓地说了一句。
“好好活着。”
“你那个好孙子,以后,还需要你继续接济他。”
贾张氏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棒梗是她唯一的命根子,林渊这是在用棒梗的未来,威胁她!
这个小畜生,他要对棒梗下手!
贾张氏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一黑,也跟着晕死过去。
最后,林渊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秦淮茹。
四目相对。
秦淮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林渊,却连一个字的机会,都没给她。
他看着这个曾经算计了他无数次的女人,看着这个把他当成血包的“俏寡妇”,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秦淮茹。”
“你不是最擅长隐忍,最会演戏吗?”
“恭喜你,从今天起,你的舞台,更大了。”
“你将亲眼看着,你算计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你将亲眼看着,你依附的每一个人,都自身难保。”
“你将活在这座,人人自危,互相猜忌的人间地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社会性死亡!
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秦淮茹浑身剧烈地一颤,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所有的光,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而一直站在人群最后,始终没有说话的易中海,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审判的一幕。
看着被吓晕的刘海中,嚎哭的阎埠贵,气绝的贾张氏,和心死的秦淮茹。
他那张伪善了一辈子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为之算计了一辈子的养老计划,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名声……
在今天,在这一刻,被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少年,用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砸得粉碎!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易中海的口中喷出!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彻底,不省人事。
看着这满院的狼藉,林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转身,带着妹妹林婵,大步走向那辆解放卡车。
小李和两名士兵,立刻跟上,如同最忠诚的卫士。
“师傅,开车。”
“好嘞!”
卡车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在军用吉普的开道下,扬长而去。
只留下,这满院的绝望,和永无宁日的恐惧。
卡车上,林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终于从刚才那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看着哥哥那张平静的侧脸,小声地,带着一丝困惑问道。
“哥……那第二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啊?”
林渊的目光,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越来越小的,如同坟墓般的四合院。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是谁?
是谁对这个院子了如指掌?
是谁有动机,有能力,写出这样一封信?
又是谁,要用他林渊的名义,来替天行道?
就在这时,旁边的军用吉普忽然加速,与卡车并排行驶。
小李摇下车窗,表情严肃地对着林渊喊道。
“林顾问!”
林渊转头看去。
小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压抑不住的兴奋,穿透了发动机的轰鸣。
“我们刚刚,紧急核对了那份匿名信上的名单和罪证!”
“发现了一个,比院里这群苍蝇,更大的老虎!”
林渊的眉梢,动了一下。
“谁?”
小李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轧钢厂厂长,杨卫国!”
“信上说,他和易中海、刘海中等人勾结,利用职权,倒卖了厂里整整一个车皮的钢材!”
“这事儿,捅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