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安全屋的地下室里,陆北辰对着那个被踩碎的信号发射器残骸已经研究了两个小时,期间至少说了三次“这玩意儿的设计真他妈天才”和五次“我要找到设计者,要么雇他,要么把他送进监狱——取决于他开价多少”。
林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看着窗外的日内瓦湖。湖水在下午的阳光下波光粼粼,天鹅悠闲地游弋,一切宁静美好得像明信片。很难想象,几小时前她还在阿尔卑斯山的秘密实验室里,面对基因编辑的小鼠和一个可能是国际通缉犯的姑母。
“分析结果出来了。”沈司珩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国安部那边截获了伊丽莎白的完整通讯。她说‘货物已安全送出’后,还有一句:‘启动B计划,七十二小时后苏黎世见。’”
“B计划?”林栀皱眉,“所以我们只是A计划的一部分?”
“看起来是。”沈司珩把平板递给她,“王组长判断,伊丽莎白可能早就预料到实验室会被保守派发现。我们的访问,甚至那场‘突袭’,都可能在她的剧本里。”
陆北辰终于放下放大镜,揉着发酸的眼睛:“我检查了这个发射器,它确实在发送信号,但频率很奇怪——不是普通的定位信号,更像是在传输数据。而且……”他拿起一块碎片,“看这里,微型存储芯片的痕迹。但芯片被取走了,在我们拿到硬盘之前。”
林栀明白了:“所以硬盘本身是幌子,真正的数据在芯片里。而芯片可能还在实验室,或者已经被伊丽莎白带走了。”
“聪明。”陆北辰点头,“但这还不是最精彩的部分。发射器的设计有个隐藏功能——如果外壳被破坏,会触发一个加密信号,内容是:‘测试通过,可以信任。’”
地下室安静了几秒。然后林栀笑了,不是开心的笑,是那种“我早就该想到”的苦笑。
“所以一切都在测试。”她说,“实验室的展示,保守派的突袭,应急通道,甚至这个硬盘……都是伊丽莎白在测试我们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有能力保护数据和自身安全。”
沈司珩在椅子上坐下,肩膀的伤让他动作有些僵硬:“她通过了我们的测试——我们见到了她的研究,确认了她至少有一部分真诚。我们也通过了她的测试——我们检查了硬盘,发现了追踪器,安全撤离。现在,我们进入下一阶段:苏黎世,B计划。”
“但这是不是太被动了?”林栀问,“我们总是跟着她的节奏走。”
“所以我们需要主动一点。”陆北辰从背包里掏出另一台设备,“我在缆车系统里不止留了后门,还安装了几个微型摄像头。虽然大部分画面被干扰了,但还是拍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连接设备,屏幕上出现模糊的监控画面。是实验室入口处的摄像头拍到的:那些“保守派”人员冲进实验室后,并没有像真正的袭击者那样肆意破坏,而是很有条理地开始搬运设备、收集样本。他们的动作专业高效,更像是在执行转移任务,而不是攻击。
“看这个人。”陆北辰暂停画面,放大其中一个袭击者的手部特写,“他手腕上的纹身——罗森塔尔家族私兵的标志。这些人不是保守派,是伊丽莎白自己的人。”
沈司珩眯起眼睛:“所以她自导自演了一场袭击,为了在我们面前制造危机感,也为了光明正大地转移实验室?”
“还有这个。”陆北辰切换画面,这次是隧道里的摄像头,“你们离开后大概十分钟,伊丽莎白从另一个秘密出口离开。她走得很从容,甚至还回头对摄像头笑了笑——显然她知道我在看。”
画面确实显示,伊丽莎白在进入另一个通道前,转身对着隐藏摄像头的位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苏黎世。”
“她在邀请我们。”林栀总结,“用这种戏剧化的方式。”
“也可能是个陷阱。”沈司珩提醒,“别忘了,她仍然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人。她可能想利用我们做点什么——比如转移视线,或者当挡箭牌。”
林栀站起来,走到窗前。日内瓦湖对岸,喷泉的水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接受治疗的小鼠,想起伊丽莎白说到“帮助那些需要的人”时的眼神,想起母亲笔记里关于基因修正的构想。
“我想去苏黎世。”她最终说。
“林栀——”沈司珩想劝阻。
“但不是以被动参与者的身份。”林栀转身,眼神坚定,“我要带着我们的条件去。如果她想合作,可以。但必须在我们设定的框架内:研究透明,接受监督,成果共享,用于真正的医疗需求,而不是权力斗争或商业牟利。”
陆北辰吹了声口哨:“这条件提得……她可能会直接拒绝。”
“那就拒绝。”林栀平静地说,“那我就走自己的路。用我母亲和外婆的资料,用我自己的研究,继续寻找安全使用‘生命酶’的方法。可能慢一点,难一点,但至少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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