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云梯降落到地面时,林栀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不是吓的,是肾上腺素退潮后的生理反应——身体终于意识到刚刚经历了什么,开始后怕。
沈司珩扶着她,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肘弯,仿佛她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人,完全忽略了自己满手的烫伤和额角的血迹。
“担架!这边需要担架!”医护人员冲过来。
林栀摆摆手:“我没事,给他看。”她指向沈司珩。
沈司珩也没动:“先检查她。”
两人僵持不下,直到陆北辰看不下去:“你俩搁这儿演偶像剧呢?都躺上去!一个都别想跑!”
最终,两人并排躺在相邻的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林栀侧过头就能看到沈司珩,他也正看着她,眼神在闪烁的救护车灯下异常明亮。
“你手怎么样了?”林栀小声问。
沈司珩抬起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看了看,语气轻松得像在评论今天的天气:“应该还能用。”
“什么叫应该?!”林栀想坐起来,被护士按回去,“那是手!不是试验品!”
“所以更要好好检查。”沈司珩说,“但得等你检查完。”
“我已经检查完了!我没事!”
“心率128,血压偏低,轻微一氧化碳中毒症状,还有多处擦伤。”随车医生头也不抬地报出数据,“这叫没事?”
林栀哑口无言。
到了医院,又是一轮检查。林栀确实没什么大碍,除了吸入一些浓烟和几处皮外伤。沈司珩的情况要麻烦些——双手二级烫伤,额角缝了四针,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
但最让医生皱眉的是,这人全程一声不吭,连缝针时都面不改色,只在消毒酒精碰到伤口时轻微皱了下眉。
“你不疼吗?”年轻的女医生忍不住问。
沈司珩想了想:“疼。”
“那你怎么不叫?”
“叫了就不疼了吗?”
医生被问住了。
林栀在旁边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走过去,握住沈司珩没受伤的那只手——虽然那只手也有擦伤,但至少没烫伤。
“下次疼可以叫出来。”她说,“不丢人。”
沈司珩看着她,很认真地说:“真的不疼。”
“骗人。”
“没骗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在旁边,就不疼。”
林栀的脸瞬间红了。旁边正在收拾器械的护士手一抖,镊子掉进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北辰靠在门框上,翻了个白眼:“医生,我觉得他可能还需要检查一下脑子——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凌晨三点。医院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病房,但沈司珩坚持要和林栀待在同一间。
“这是规定……”护士试图解释。
“加钱。”沈司珩言简意赅。
最终医院“灵活处理”了规定。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林栀才真正放松下来。她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突然说:“其实……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们要死在那里了。”
沈司珩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他拒绝躺另一张病床,说不需要。“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不会让你死。”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宇宙定律一样不容置疑。
林栀转过头看他。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疲惫和伤痕都变得柔和。但眼神还是那么坚定,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沈司珩,”她轻声问,“你冲进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
“什么都没想。”他说,“如果硬要说的话……只有一个念头:你在里面。”
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权衡利弊,不需要考虑后果。她在里面,所以他进去。如同日升月落般自然,如同呼吸般本能。
林栀的鼻子又酸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正常:“你那时候的样子……很吓人。”
“吓到你了?”
“不是。”她摇头,“是……很震撼。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那样……不顾一切。”
沈司珩笑了,很淡的笑容:“那你以后得多适应。因为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这样。”
林栀不知道该说什么。感动太多,反而让语言变得苍白。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缠满纱布的手:“疼吗?”
“现在有点。”他诚实地说,“但值。”
“硬盘数据保住了。”林栀想起这件事,“虽然外壳有点变形,但安娜说核心芯片没受损。她已经在做数据恢复了。”
“嗯。”
“植物园……烧得挺严重的。”
“重建。”沈司珩说,“我明天就让陈助理联系设计公司。这次建个更好的,防火等级最高的。”
“又要花钱。”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林栀看着他,突然问:“那你觉得,什么是问题?”
沈司珩想了想:“你受伤,你有危险,你难过……这些是问题。”
“那你呢?你受伤不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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