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全屋位于槟城老城区的一栋不起眼的联排别墅里,外表斑驳,和周围那些有百年历史的骑楼混在一起,毫不显眼。但内部别有洞天——陆北辰显然提前做过准备,基础的生活设施和安防系统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设备齐全的小型医疗室。
“这地方原本是个华侨商人的仓库,我租下来稍微改造了下。”陆北辰一边开门一边解释,声音还带着逃亡后的微喘,“优点是隐蔽,缺点是……没窗户,憋得慌。不过反正咱们也待不久。”
一行人鱼贯而入,安娜最后一个进来,仔细锁好门,又在门后加装了一个便携式警报器。她动作娴熟,神情专注,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枪战逃亡只是日常训练。
林栀抱着那盆昙花,手还在轻微发抖。不是害怕——事实上,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怎么害怕——而是肾上腺素飙升后的生理反应。她把花盆小心地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这才脱力般跌坐在旁边的旧沙发里。
沈司珩在她身边坐下,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自己手臂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而是捧起林栀的脸仔细检查:“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紧绷,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后怕和担忧。林栀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我没事。你的手臂……”
“皮外伤。”沈司珩看都不看,“陆北辰,医药箱。”
陆北辰已经从医疗室拎出箱子,嘴里还叼着一根能量棒——刚才的逃亡消耗太大,他急需补充热量。“来了来了,沈总您这英雄救美的代价可不小啊……啧啧,这口子,再深点就得缝针了。”
他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动作专业得让林栀惊讶。
“别这么看我,”陆北辰察觉到她的目光,咧嘴一笑,“干我们这行的,包扎伤口是基本技能。毕竟不能每次都往医院跑,容易被盯上。”
安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持扫描仪,对着那盆昙花上下扫描。“没有追踪器,没有爆炸物,就是普通的植物和土壤。”她汇报,“但花盆底部有个夹层。”
林栀立刻凑过去。安娜小心地翻转花盆,果然在底部发现了一个几乎与陶瓷融为一体的暗格。她用特制的工具撬开,里面是一张折叠得很小的油纸。
油纸展开,是一封信。娟秀的字迹,是中文:
“给我的小栀子: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也找到了穆勒博士。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长大。这株昙花是外婆研究的另一把‘钥匙’,需要和你的那一株放在一起,在满月之夜,用你的血激活。它会告诉你所有真相,也会给你选择的权力。记住,无论你选择什么,妈妈都爱你。永远。——婉清”
信很短,信息量却巨大。林栀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几个字。
需要她的血激活……满月之夜……所有真相……
沈司珩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无声地给予支持。陆北辰和安娜识趣地退开,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满月……”林栀喃喃道,擦掉眼泪,“最近的一次满月是什么时候?”
安娜已经查了日历:“三天后。”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在槟城至少再待三天。而“园丁组织”和陆怀瑾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三天必须绝对安全。”沈司珩立即进入作战状态,“陆北辰,重新评估这个安全屋的防护等级。安娜,联系埃里希,请求支援和情报更新。我们要知道‘园丁组织’在马来西亚的全部据点和人手。”
“收到。”两人同时应声,各自去忙了。
客厅里只剩下林栀和沈司珩。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沈司珩,”她轻声说,“刚才……我其实挺害怕的。”
“我知道。”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但你没表现出来,你很勇敢。”
“不是勇敢,是没时间害怕。”林栀苦笑,“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拿到花,不能辜负妈妈的托付。”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你呢?你冲进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沈司珩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在想,如果你出事,我这十二年就白等了。”
这话太直白,也太沉重。林栀的鼻子又酸了。
“对不起,”她说,“总是让你担心。”
“不要说对不起。”沈司珩握住她的手,“是我自愿的。而且……”他顿了顿,难得地笑了笑,“看你开车逃亡的样子,还挺帅的。漂移过弯很专业,以前练过?”
林栀破涕为笑:“大学时参加过赛车社团,没想到真用上了。”
气氛轻松了些。沈司珩看着她哭过后微红的眼睛和鼻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小栀子,总是能在最艰难的时候,找到幽默和坚强。
“对了,”林栀想起什么,“穆勒博士……他怎么样了?”
她记得最后看到的是穆勒博士启动了喷灌系统,为他们争取时间。但之后一片混乱,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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