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植入的追踪器在两小时后准时激活。
信号显示,陆怀瑾已经离开了本市,正在高速移动——方向是南方,具体目的地不明,但从轨迹判断,很可能是前往某个沿海城市,准备通过海路离境。
“他要跑。”陆北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眉头紧锁,“但很奇怪,他的移动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点……悠闲?不像是逃命,倒像是观光旅游。”
沈司珩站在他身后,看着地图上那个缓慢移动的光点,眼神冷峻:“他在钓鱼。故意暴露行踪,想看看谁会追上来,或者……想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去。”
林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杯热牛奶——这是沈司珩坚持让她喝的,说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需要补充能量和镇静。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陆怀瑾的红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个人,曾经是外婆最信任的助手,后来却成了害死她的凶手;他监视了她十几年,却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保护”了她;现在他逃脱了,像个幽灵一样在夜色中移动,不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们要追吗?”陆北辰问。
沈司珩沉思片刻,摇头:“不追。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追,一旦我们动身,就可能落入他的陷阱。我们按兵不动,看他下一步棋怎么走。”
“但如果他真的跑了怎么办?”陆北辰说,“这次让他逃了,下次再抓就难了。”
“他不会跑的。”林栀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他的目标是我,是外婆的研究。他花了这么多年布局,不会就这么放弃。”
她放下牛奶杯,走到电脑前,指着地图:“看,他的移动路线,虽然总体向南,但一直在绕路,在一些小镇和乡村停留。他在试探,在观察,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沈司珩问。
“等待我的反应。”林栀说,“等待我害怕,慌乱,或者……做出某个决定。”
她抬起头,看向沈司珩和陆北辰:“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启动数据公开计划。先公开‘夜开栀子’项目的理论基础和部分实验方法,邀请国内外的同行参与讨论和验证。”
这个决定很大胆,也很冒险。陆北辰吹了声口哨:“林博士,你这是要掀桌子啊?那些想独占数据的人,怕是要气疯了。”
“就是要让他们疯。”林栀的眼神很坚定,“数据一旦公开,就成了公共知识。他们再想独占,就必须拿出更先进的研究来竞争——而这,正是科学进步的规律。”
沈司珩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和骄傲。他的小栀子,不仅勇敢,而且睿智。她选择的不是躲避或对抗,而是从根本上改变游戏规则。
“我支持你。”他说,“需要什么资源,尽管开口。”
“需要你帮我联系几家权威的学术期刊和科学媒体。”林栀说,“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准备公开材料——家里的书房可能不够,我想用沈氏集团的技术实验室,那里的安保和设备都是顶级的。”
“没问题。”沈司珩立刻答应,“我让陈助理安排,明天就可以用。”
就在这时,沈司珩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但归属地显示是瑞士。
他和林栀对视一眼,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沈先生,我是埃里希。”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关于陆怀瑾的追踪,我们有新发现。”
“请说。”
“我们的情报人员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是陆怀瑾和一个代号‘园丁’的人之间的对话。”埃里希说,“对话内容显示,陆怀瑾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背后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对你外婆的研究觊觎已久,而且……很可能与当年欧洲植物园火灾和孤儿院火灾都有关系。”
林栀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陆怀瑾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能确定这个组织的身份吗?”沈司珩问。
“暂时不能,但有些线索。”埃里希说,“‘园丁’这个代号,在我们家族的历史档案中出现过——大约五十年前,家族内部有一个秘密研究项目,代号就是‘园丁计划’。项目目标是开发一种能够大幅度提高农作物产量和抗病性的基因编辑技术,但因为伦理问题和技术风险,项目在三十年前被叫停了。”
他顿了顿:“但据我所知,项目的核心研究人员并没有全部解散。有些人带着资料离开了,之后杳无音信。我怀疑,陆怀瑾背后的组织,就是这些人的后代或继承者。”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围绕“林氏培育法”的争夺,就不仅仅是商业或学术竞争,而是一场延续了数十年的、跨越两代甚至三代人的恩怨。
“埃里希叔叔,”林栀开口,“我想和您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以为你已经拒绝了。”
“我拒绝的是回瑞士,不是合作。”林栀说,“我需要罗森塔尔家族的情报网和历史档案,来弄清楚这个‘园丁组织’的真实面目。作为回报,我可以与家族共享部分研究成果——但不是全部,也不是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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