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辉煌已成为过去时,沉淀为凌景宿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转化为实验室门前更为频繁的访客和雪片般的合作意向书。但凌景宿的生活节奏并未因此打乱,他依旧像一颗围绕着实验台稳定运行的星球,规律、专注,不受外界引力干扰。
沈瓷则不同。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成功,更是凌景宿未来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远的科研蓝图。那个位于高新区、目前还算先进的实验室,在沈瓷眼中,已经显得有些“局促”了。他的沈太太值得拥有更好的,一个能配得上他未来所有雄心与梦想的舞台。
于是,在凌景宿埋头于新一轮实验设计和论文修改时,沈瓷已经悄然启动了“筑巢”计划。
沈氏集团顶层的总裁会议室内,气氛严肃。长桌两旁坐着集团地产、投资、医疗板块的核心高管,以及数位从全球聘请的顶尖实验室建筑设计专家。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展示着高新区一块毗邻湿地公园、环境极佳的地块卫星图,以及初步的概念设计草图。
沈瓷坐在主位,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衬得他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要的,不是一座冰冷的建筑。”沈瓷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要的是一个能激发灵感、吸引全球顶尖人才、并能将天才想法最快转化为现实的地方。这里,未来将是凌景宿博士团队,以及更多像他一样的优秀科学家,探索生命科学前沿的核心基地。”
他示意设计团队负责人继续。
“沈总,各位,我们的设计理念是‘科学绿洲’。”负责人切换着PPT,展示出充满未来感又兼顾人文关怀的设计效果图,“整体建筑将采用低密度、园林式布局,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有绿化和水系,确保宁静的研究环境。主体研发大楼将按照最高生物安全等级和灵活性要求设计,模块化实验室空间可以随时根据研究需求进行调整……”
设计图细节详尽,从核心实验区的通风、净水、不间断电源系统,到支持跨学科交流的开放式共享平台;从配备顶级计算资源的生物信息学中心,到符合国际标准的实验动物房;从满足大型仪器放置的特殊承重结构,到为博士后和访问学者提供的舒适公寓……几乎考虑到了科研工作者的一切需求。
“此外,我们规划了独立的临床转化中心,配备小规模GMP(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车间,以便将来进行试剂和仪器的小批量生产验证。还有与国际接轨的学术报告厅、拥有大量专业藏书和数据库的图书馆……”
一位地产板块的高管微微蹙眉,谨慎地开口:“沈总,这个规划……预算可能会远超我们最初的预估。尤其是这些顶级设备和特殊装修要求……”
沈瓷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轻滑动,调出一份数据:“王经理,去年沈氏在商业地产上的投资回报率是百分之多少?”
王经理一愣,迅速报出一个数字。
“那么,”沈瓷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无波,“你认为,投资未来,投资可能改变人类健康轨迹的科学技术,其长期回报率,应该用哪个公式来计算?”
王经理瞬间噤声,额角渗出细汗:“是,沈总,我明白了。”
“钱不是问题。”沈瓷环视众人,语气笃定,“我要的是效果,是速度,是质量。这个项目,由我直接牵头,王秘书负责协调。各部门必须全力配合,任何环节出现拖延或纰漏,负责人直接递交辞呈。”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沈瓷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这已远远超出一个普通的商业地产项目。
“设计方案细化后,直接发给我。”沈瓷站起身,结束了会议,“散会。”
高管和专家们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沈瓷和王秘书。
“沈少,地块的政府审批流程已经在加速推进,预计下个月可以完成摘牌。”王秘书低声汇报。
“嗯。”沈瓷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设计团队要盯紧,我不希望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和今天看到的有任何出入。”
“明白。”王秘书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沈少,这件事……是否需要告知凌博士?”
沈瓷看着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钢筋水泥,落在了那个此刻正沉浸在微观世界的人身上。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先不用。等奠基仪式的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他想亲手为凌景宿打造一个完美的未来战场,看着他惊喜的样子。
晚上,沈瓷回到公寓,凌景宿果然还在书房。他走过去,靠在门框上,看着凌景宿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正在回复审稿人的意见。
“忙完了吗?”沈瓷轻声问。
凌景宿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保存文档,这才转过头,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但精神尚好:“差不多了。你呢?今天好像回来得比平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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