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的冬季,天地间是一片无垠的纯白。广袤的雪原,覆着厚厚积雪的针叶林,还有那些在寒冷空气中仿佛凝固了的湖泊,构成了一幅静谧而壮丽的画卷。沈瓷和凌景宿逃离了运城的喧嚣,来到了这片世界的尽头。
他们住在一个远离城镇的极光玻璃屋度假村。透明的穹顶之下,温暖的室内与户外的冰天雪地仅一窗之隔,躺在温暖的床上,抬头便能望见深邃的夜空。
抵达的第一天,天气并不算好,云层有些厚。两人裹着厚重的防寒服,在度假村向导的带领下,体验了雪地摩托和狗拉雪橇。凌景宿起初有些拘谨,但在沈瓷的鼓励和雪橇犬们憨态可掬的奔跑中,也逐渐放松下来,冷白的脸颊被寒风冻出淡淡的红晕,眼中带着难得的新奇光彩。
沈瓷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软成一片,忍不住用戴着厚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晚上,他们躺在玻璃穹顶下,期待着极光的降临,可惜直到入睡,夜空依旧被云层笼罩。
第二天,他们去了附近的冰酒店参观,晶莹剔透的冰雪建筑宛如童话世界。下午,则是在向导的指导下,尝试了冰钓。凌景宿对此展现了惊人的耐心,一动不动地守在冰洞旁,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观察。沈瓷则没这份定力,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凑到凌景宿身边,看着他桶里偶尔挣扎一下的小鱼,语气带着点酸意:“凌医生,看来你到哪里都是高手。”
凌景宿侧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将鱼竿递给他:“试试?”
沈瓷接过鱼竿,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没过几分钟就又忍不住动来动去。凌景宿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握竿的姿势,指尖隔着厚厚的手套,依旧能感受到那份笨拙的温暖。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放晴,湛蓝如洗。度假村的极光预报指数也开始升高。向导兴奋地告诉他们,今晚看到极光的概率非常大。
两人早早吃了晚饭,回到玻璃屋,将室内的灯光调暗,并肩躺在柔软的床上,仰望着越来越清晰的星空。银河横亘,繁星闪烁,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听说,看到极光的人会得到幸福。”沈瓷侧过身,看着凌景宿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低声说。
凌景宿依旧望着星空,轻轻“嗯”了一声。他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些传说,但此刻的氛围,让他愿意去期待一份美好的寓意。
时间在安静的等待中缓缓流逝。就在凌景宿以为今晚可能又要失望时,天际尽头,一抹若有若无的、如同薄纱般的绿色光带,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来了。”沈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那抹绿色起初很淡,很飘忽,像是在试探。随即,它开始变得浓郁,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在天幕上缓缓流淌、舞动。紧接着,更多的光带出现了,粉紫色、幽蓝色……它们交织在一起,变幻着形状,时而如瀑布倾泻,时而如丝带飘扬,时而如巨大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后面更加璀璨的星海。
整个夜空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梦幻的舞台,极光便是那最灵动、最不可思议的舞者。
凌景宿屏住了呼吸,清冷的眼眸被这天地间最壮丽的奇观彻底占据。他见过无数精密的人体结构,破解过复杂的基因密码,却从未想过,自然界的鬼斧神工能够如此震撼人心。
沈瓷的目光却大多时候落在凌景宿的脸上。他看着星光与极光交映在凌景宿清澈的眼底,看着他那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流露出近乎纯粹的惊叹与迷醉。这一刻的凌景宿,褪去了所有清冷的外壳,像一个第一次发现世界奇妙之处的孩子。
沈瓷的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的情感充满。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凌景宿放在身侧的手。
凌景宿微微一颤,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侧头看向沈瓷。
四目相对,在变幻的瑰丽极光下,彼此的眼眸中都映着对方的身影,以及那无法掩饰的、深沉的爱意。
“凌景宿,”沈瓷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穿透了玻璃,融入了这片梦幻的夜空,“我以前从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但现在,我信了。”
他握紧凌景宿的手,一字一句,郑重如同誓言:“遇见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和幸福。”
凌景宿望着他,望着沈瓷眼中那比极光还要炽热、还要坚定的光芒。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炸开,温暖而酸涩,流向四肢百骸。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此刻更是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他回握住沈瓷的手,力道同样坚定。然后,他微微仰起头,主动吻上了沈瓷的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吻。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安抚,而是带着全部的心动、确认和交付。在漫天飞舞的极光见证下,两个灵魂彻底抛弃了最后的隔阂,紧密地融合在一起。
沈瓷怔了一瞬,随即狂喜地回应了这个吻,将他深深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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