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薄雾,为西山沈家老宅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这座占地广阔的中式庄园,青砖灰瓦,飞檐斗拱,处处透着岁月的沉淀与低调的奢华,与沈瓷和凌景宿居住的现代公寓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
凌景宿穿着沈瓷提前为他挑选好的浅灰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没有系领带,显得既不会过于随意,又不失清爽利落。他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袖口,表情是一贯的平静,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瓷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看着镜子里并肩的两人,笑了笑:“很帅。”他今天也穿得比平时稍显正式,深蓝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眼神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不用紧张,就当是去见一位……比较严肃的长辈。”
凌景宿透过镜子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两人准备好简单的礼物——一套品质上乘的文房四宝,是凌景宿根据沈瓷的建议挑选的,既不显刻意讨好,又符合沈弘毅的喜好。然后便由司机开车,前往西山。
车子驶入庄园,穿过林荫道,最终在主楼前停下。一位穿着中式服装、气质沉稳的老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恭敬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二少爷,凌先生,老爷在茶室等候。”
跟随管家穿过曲径回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草木清香,环境幽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跳声。凌景宿目不斜视,步伐沉稳地走在沈瓷身边。
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弘毅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茶海后,手法娴熟地冲泡着功夫茶。他穿着深色的中式褂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与沈瓷有五六分相似,但线条更为硬朗,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沈瓷身上,微微颔首,随即转向凌景宿,那目光带着审视,平静,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父亲。”沈瓷率先开口,语气恭敬却不卑微,“这位是凌景宿。”他侧身,将凌景宿完全呈现在父亲面前。
凌景宿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态度不卑不亢:“沈伯伯,您好。我是凌景宿。”他的声音清朗平稳,没有丝毫颤抖。
沈弘毅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凌景宿,时间仿佛凝滞了几秒。茶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茶水煮沸的细微声响。
终于,他收回目光,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谢谢沈伯伯。”凌景宿依言坐下,腰背挺直,姿态从容。沈瓷在他身边落座,手在桌下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旋即松开。
沈弘毅将两杯冲泡好的茶推到他们面前,茶汤澄澈,香气馥郁。“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谢谢父亲/沈伯伯。”两人同时道谢,端起茶杯。凌景宿的动作斯文标准,品茶的样子虽不似沈瓷那般娴熟,却也看得出教养。
沈弘毅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开始了对话。他没有直接询问凌景宿的家庭或个人情况,而是从最安全的话题切入。
“听小瓷说,凌先生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工作?主攻神经外科?”
“是的。”凌景宿放下茶杯,目光坦诚地迎向沈弘毅,“目前主要在临床和科研两方面,最近也在参与中瑞联合实验室的管理工作。”
“哦?联合实验室?”沈弘毅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就是之前和瑞士那边合作的项目?”
“是的。主要方向是人工智能在神经系统疾病诊断和治疗辅助方面的应用。”凌景宿回答。谈到专业领域,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自信和笃定。
“前景如何?”沈弘毅抿了口茶,语气随意,像普通的闲聊。
“目前进展顺利。我们最新的模型在罕见病早期筛查上准确率超过了90%,相关论文正在筹备。长远看,这项技术有望显着提升诊疗效率,降低误诊率,尤其在医疗资源相对匮乏的地区,意义更大。”凌景宿的回答条理清晰,数据准确,既展现了成果,也点明了社会价值,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刻意谦虚。
沈弘毅微微颔首,未置可否,转而问道:“基金会那边的工作呢?还适应吗?”
“还在学习和适应阶段。基金会平台很好,能接触到很多前沿的医疗科技项目,对我自己的研究也很有启发。”凌景宿的回答依旧务实。
整个对话过程中,沈弘毅的问题都围绕着凌景宿的工作和专业展开,看似平常,实则每一个问题都在评估着他的能力、眼界和心性。凌景宿始终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既展现了扎实的专业功底,也流露出对自身领域的专注与热爱。他没有试图讨好或表现,只是真实地呈现自己。
沈瓷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只在必要时补充一两句,将主导权交给凌景宿。他看着凌景宿在父亲强大的气场下依然保持冷静与专业,心中充满了骄傲。
午餐安排在偏厅,菜式精致,口味清淡,显然是考虑了凌景宿可能的饮食习惯。席间,沈弘毅的话不多,偶尔会问及沈氏集团近期的几个重大项目,沈瓷简洁清晰地汇报着,父子间的交流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默契,却也透露出沈弘毅对儿子能力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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