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决定主动出击的策略,迅速转化为一系列精准而高效的行动。他不再满足于被动应对埃琳娜·沃森的挑衅,而是要将战火引向对方的核心腹地。
王秘书领命,开始秘密接触几家在特定领域拥有绝对技术壁垒、且与“源点生物”存在潜在竞争或合作龃龉的行业巨头。沈瓷给出的谈判底线清晰而明确:沈氏可以开放“海神项目”部分非核心平台技术,换取对方在药物递送系统、大规模多中心临床试验管理、乃至特定区域市场渠道上的深度支持。这是一种建立在硬实力基础上的资源置换,旨在快速补强“海神项目”的商业化短板,构建生态护城河。
与此同时,针对“源点生物”NEA平台那个“边界效应”的理论狙击,也在秘密计算实验室中取得了关键进展。逆向模拟团队成功构建了极端条件模型,在数字世界中数次复现了信号解析的微小失真。虽然距离能形成实质性攻击武器的“实证”还有差距,但这无疑证实了那个理论弱点的真实性,为沈瓷提供了极具价值的战略情报。
“继续优化模型,寻找在更接近真实生理条件下触发该效应的可能性。”沈瓷指示道,“同时,准备好一份‘技术白皮书’的草稿,内容要专业、客观,只陈述现象和理论推演,不附加任何指控。时机成熟时,它会是一份有用的‘礼物’。”
这份“礼物”的目标受众,并非是公众,而是那些对“源点生物”技术抱有绝对信心、或正与其进行深度合作的顶尖学术机构和大型药企。一颗怀疑的种子,有时比公开的指控更具杀伤力。
就在沈瓷这边紧锣密鼓地布局时,凌景宿实验室对α-酮戊二酸的研究,却遇到了新的、更为复杂的挑战。
他们发现,AKG在细胞内的作用,远非一个简单的“调谐旋钮”那么简单。它就像一个拥有多重人格的关键角色,在“细胞记忆”的不同阶段,扮演着看似矛盾的身份——
在“Marine-K”诱导的“记忆”建立初期,适度提升AKG水平,确实能增强“哨兵”蛋白活性提升的幅度和稳定性,仿佛一个积极的“助推器”;
但在“记忆”已经稳固的维持期,同样提升AKG水平,却开始表现出促进“记忆”消退的迹象,角色转变为“擦除器”;
而在撤除“Marine-K”后的恢复期,补充AKG则能有效加速代谢指标的恢复,此时它又成了“修复剂”。
这种阶段依赖性的双向甚至多向调节作用,让整个调控网络变得异常复杂和精细。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线性通路,而是一个高度动态、充满反馈调节的网络。”凌景宿在团队会议上,指着白板上绘制的、已经变得枝蔓丛生的调控草图,语气凝重,“任何一个时间点、任何一点浓度的偏差,都可能得到完全相反的结果。我们需要的,可能不是‘补充’,而是‘模拟’——模拟出在‘记忆’建立和维持过程中,细胞内AKG以及其他相关代谢物的自然动态变化曲线。”
这个要求,将研究的难度提升了一个数量级。这不仅仅是要找到关键的分子,更是要精确重现其随时间的舞蹈。
李维看着那复杂的图表,揉了揉眉心:“这需要更先进的实时代谢物监测技术和更强大的计算生物学模型来支持。”
“那就去搭建,去合作。”凌景宿毫不犹豫,“我们需要看到更完整的画面。”
研究的道路,仿佛永无止境,每一次看似接近答案,都会发现前方是更广阔的未知。
这天下午,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沈氏神经科学中心的平静。
来访者是“源点生物”的首席运营官,一位名叫安德森·莱恩的中年男子,以其高超的谈判技巧和务实的作风在业内闻名。他此行打着“学术交流,探讨未来合作可能性”的旗号,要求会见沈瓷和凌景宿。
来者不善。
沈瓷在顶层的会客室接待了他,凌景宿也应邀出席。王秘书陪同在侧。
“沈总,凌博士,久仰大名。”安德森·莱恩笑容可掬,言辞得体,“贵中心在神经科学前沿的突破,尤其是对神经保护机制的探索,令人印象深刻。沃森博士也常常提及,凌博士是她非常欣赏的学者。”
开场白是标准的商业互捧,但提及埃琳娜·沃森的“欣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沈瓷面色平静,抬手示意对方用茶:“莱恩先生过奖。不知此次来访,有何指教?”
安德森·莱恩收敛了些许笑容,身体微微前倾,摆出坦诚的姿态:“指教不敢当。实不相瞒,我们注意到近期行业内一些不必要的纷扰和误解,这并非‘源点生物’所愿。科学的发展需要开放与合作,而非对立与内耗。沃森博士认为,我们双方在技术平台上各有优势,是否存在某种…互补的可能性?例如,在特定靶点的药物开发上,进行数据共享或联合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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