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附一院的合作障碍被凌景宿以其绝对的专业素养扫清,合作协议的细节谈判随之步入正轨。与此同时,与其他几家目标医院的合作洽谈也进展顺利,“沈氏神经科学”的首个大规模临床研究项目,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启动阶段。
第一批经过严格伦理审查和知情同意的受试者开始入组,涵盖了健康老年人、主观认知下降(SCD)人群、以及轻度认知障碍(MCI)患者。珍贵的脑脊液和血液样本,按照标准操作流程被采集、分装、编码,在低温条件下,如同朝圣般被运送至运城研发中心那戒备森严的样本库。
凌景宿团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状态。检测平台已经过最后的优化和验证,实现了半自动化操作。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们日夜轮班,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每一份来之不易的样本,运行检测,记录数据。整个实验室笼罩在一种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静谧氛围中,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数据录入的键盘敲击声。
初步的数据开始源源不断地汇入中央数据库。Alex带领的生物信息学团队立刻投入战斗,对这些海量的、多维度的信息进行清洗、整理和初步分析。
然而,随着样本量的逐渐累积,一些微妙的、令人不安的信号,开始从数据的海洋深处悄然浮现。
问题首先出现在一组健康对照样本的数据离散度上。
按照理论预期和前期小规模验证,健康人群的“涟漪”信号活性应该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且较低的水平。但实际检测数据显示,虽然大部分健康对照的确如此,却有大约百分之五的样本,其“涟漪”信号活性明显超出了正常范围,甚至接近部分早期MCI患者的水平。
“是检测误差?还是样本处理过程中引入了污染?”李维盯着屏幕上的异常数据点,眉头紧锁。智能探针的稳定性经过了千锤百炼,他本能地倾向于排除技术问题。
凌景宿没有立刻下结论。他调出了所有异常健康对照样本的详细信息,包括年龄、性别、基础疾病史、用药情况,甚至生活饮食习惯等尽可能收集到的元数据。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行行地掠过。
“把这些异常样本,与它们在认知量表测评中的细分项得分做交叉比对。”凌景宿指示道,他捕捉到了一丝模糊的直觉。
结果很快出来。一个令人惊讶的模式显现了:这些“涟漪”信号异常升高的健康老年人,在针对“情景记忆”和“执行功能”的特定认知测评子项上,得分普遍处于同龄人的临界下限或略低于平均水平,尽管他们的总体认知评分仍在正常范围内。
这个发现,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团队内部激起了波澜。
“这意味着…我们的检测,可能比现有的认知量表,更能敏感地捕捉到最早期的、尚未引起整体认知评分变化的神经功能细微衰退?”Alex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可能性存在。”凌景宿的语气依旧谨慎,但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但这需要更大样本的验证,并且必须排除其他 confounding factors(混杂因素)。立刻回溯这些异常样本的采集和处理全流程记录,进行最严格的质控复核。同时,与临床团队沟通,对这部分受试者进行更深入的神经心理学评估和随访。”
如果这个信号是真实的,那么“涟漪”检测的价值,将不仅仅在于诊断已有的早期疾病,更在于预测未来认知衰退的风险!这是一个足以颠覆现有疾病管理模式的潜在飞跃。
就在凌景宿团队为这意外发现而振奋,并投入更深入验证的同时,沈瓷这边,也捕捉到了来自商业战场的一丝异动。
王秘书带来消息:“诺瓦科技”悄然调整了其研发管线,暂停了两个之前高调宣传的、针对已明确疾病靶点的项目,转而成立了一个新的、高度保密的“早期生物标记物探索”部门,并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招募神经电生理和数据建模方面的人才。
“他们在模仿我们。”王秘书断言,“而且,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早期预测的潜力,正在试图快速跟进。”
沈瓷站在办公室的巨幅屏幕前,上面显示着“诺瓦科技”近期的动态图谱。他的眼神冰冷。
“模仿,是商业世界里最真诚的恭维。”沈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嘲讽,“但想靠模仿和追赶就分走最大的蛋糕,未免太天真。”
他转身,看向王秘书:“我们领先了多少?”
“技术层面,凭借凌博士的原始发现和我们的快速整合,至少领先十八到二十四个月。临床层面,我们现在启动的大规模验证研究,是他们短期内无法复制的。但是…”王秘书顿了顿,“如果他们另辟蹊径,或者利用我们在临床研究中必然要公开发表的部分数据,进行反向工程和快速迭代…”
“那就让他们跟。”沈瓷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跟在后面吃灰,和站在前面领跑,是两回事。通知专利和法律团队,对我们目前所有的技术节点,包括数据处理算法和临床解读模型,进行更严密的全方位专利布局。同时,加快我们与另外几家‘灯塔’企业的深度整合速度,我要让我们的生态圈,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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