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战神的工业革命 第48章 新朝气象，暗流潜涌

建文元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些。冰雪消融，秦淮河畔垂柳抽新，南京城笼罩在一种新旧交替的微妙氛围中。国丧的肃穆尚未完全褪去，新帝登基带来的革新气息已悄然弥漫。朱元璋时代的严苛与急迫，在朱标（建文帝）治下，逐渐转向一种更为宽和、注重休养生息的基调，但这平静的表面之下，各方势力的博弈却愈发暗流汹涌。

乾清宫东暖阁，如今是新帝朱标日常处理政务之所。窗明几净，陈设雅致，少了谨身殿的威严肃杀，多了几分文气。朱标一身常服，坐于御案后，正仔细批阅奏章。登基数月，他勤政不辍，事必躬亲，力图尽快熟悉朝政，树立权威。然而，父皇留下的庞大帝国和错综复杂的朝局，绝非易与。温和的表象下，是他日益增长的、必须牢牢掌控局面的帝王自觉。

“陛下，李少保递牌子求见。”贴身太监轻声禀报。

朱标从奏章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宣。”

李景隆身着仙鹤补子绯袍，步履沉稳地走入暖阁，行礼如仪：“臣李景隆，叩见陛下。”

“九江不必多礼，看座。”朱标放下朱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今日有何要事？”

“谢陛下。”李景隆谢恩后，呈上一份厚厚的奏疏，“陛下，此乃格物院与市舶司联名呈报的《建文新政三年规划纲要》，请陛下御览。”

朱标接过，细细翻阅。奏疏条理清晰，将未来三年的重点事项分为“固本”、“强技”、“惠民”、“拓海”四大纲目，下辖十数个子项。

“固本”项下，强调完善已建铁路、港口的运营维护体系，建立标准化的养护章程和成本核算，确保现有成果持续发挥效益，而非一味追求新建，这与朱标“与民休息”的方略不谋而合。

“强技”项下，规划了“镇海级”战舰的后续改进型号研发、新型农具在皇庄试点推广、以及在全国各府州县逐步推广“官医局”和基础防疫体系，目标明确，循序渐进。

“惠民”项下，则着重于利用格物院技术，指导地方兴修水利，改良种植，并利用市舶司利润，在江浙、湖广等地试点建立“常平仓”体系，平抑粮价，备荒赈灾。

最引人注目的是“拓海”一项。奏疏提出，在巩固现有东南海疆的同时，组建一支以“探察航道、友好通商”为目的的“西洋远征船队”，计划访问满剌加、印度古里（卡利卡特），甚至尝试抵达阿拉伯半岛，旨在“宣示国威，畅通商路，采集物种，了解夷情”。奏疏中谨慎地提及，近来在南海活动的一些“形制奇特、炮利船坚”的两方船只（指葡萄牙先驱），认为有必要主动了解，预作防范。

朱标看完，沉吟良久。这份规划，既务实又富有远见，完全契合他稳固统治、发展国力、泽惠百姓的施政理念，尤其是“拓海”一项，展现出的是一种自信开放的姿态，而非盲目自大或畏缩不前，深合他心意。

“九江此议，老成谋国，思虑周详。”朱标放下奏疏，赞许道，“尤其这‘拓海’之策，若能成功，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只是……兹事体大，耗资不菲，朝中恐有非议。”

李景隆早有准备，从容答道：“陛下明鉴。远航耗资，可由市舶司历年积余及海贸利润支应，不动用太仓正赋。船队规模不求大，但求精，以‘宣慰、通商’为主，武力仅为自保。臣可立军令状，若三年内，航路不通，商利不增，甘当重罚！”

见李景隆如此有信心，且方案考虑周全，朱标心中大定，笑道：“既如此，朕准卿所奏！此事便由你全权筹划，所需人员、船只，一应满足。然切记，稳妥为上，步步为营。”

“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李景隆心中振奋。获得新君的全力支持，是推进计划的关键一步。

然而，皇帝的支持并不能平息所有的反对声音。新政规划尚未正式公布，风声已然传出，立刻在朝堂引起了波澜。

数日后的一次常朝上，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原副都御史升任）便出列奏道：“陛下！臣闻有司欲耗巨资，组建船队，远涉重洋，名曰‘通商’，实与先秦徐福入海求仙何异？茫茫大海，凶险莫测，且泰西诸国，夷狄之辈，性情莫测，与其交通，恐引狼入室，重蹈南宋泉州市舶之覆辙！请陛下慎之！”

此人乃理学名臣，一向对格物之学和李景隆的“奇技”抱有很深的成见。

立刻有保守派官员附和：“御史之言甚是！当下之急，乃内修政理，安抚百姓，岂可效仿暴秦隋炀，好大喜功于万里波涛？”

面对质疑，李景隆并未急于反驳。此时，一位深受朱标准敬重的翰林院学士，出列缓声道：“陛下，左都御史所忧，不无道理。然臣观李少保所奏，并非穷兵黩武，乃是‘宣慰通商’，与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之壮举，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其言明费用自筹，不动国帑。若能因此广开财源，采集海外嘉种（如甘薯、玉米等已在规划中），知悉夷情，于国于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关键在于筹划得当，用人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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