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寨主闭关的洞府外,禁制森严,层层叠叠的血色符文在石壁上若隐若现。洞府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连飞鸟都不敢在此停留。
独眼龙站在洞府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既兴奋又恭敬,这才小心翼翼地触动了门外的传讯符。
过了好一会儿,洞府石门才轰隆隆打开,一股混杂着血腥与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独眼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走了进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生怕触怒了洞府中的那位存在。
洞府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绿色的魂灯在墙壁上摇曳,投下扭曲的影子。一个身材干瘦、面色阴鸷、穿着华丽但有些不伦不类袍服的中年男子,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周身隐隐有血色灵力流转。
他便是黑风寨寨主,人称“血手人屠”的屠老鬼,元婴初期修为。在他身后,隐约可见一池血水,其中漂浮着几具尚未完全溶解的尸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屠老鬼缓缓睁开眼,眼神如同毒蛇般扫过独眼龙,声音沙哑:“独眼,何事打扰本寨主清修?若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哼——”
独眼龙连忙躬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寨主!天大的好事!属下发现了一只肥羊,不,是金凤凰!”
“哦?”屠老鬼挑了挑眉,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周身的血光稍稍平复,“说清楚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属下在望仙城万宝斋的表弟传来的消息!”独眼龙添油加醋地说道,“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子,竟然拿出一块极品灵石兑换普通灵石!您说,这不是天降横财是什么?表弟亲眼所见,那块灵石纯净无暇,灵气充沛得让人心醉!”
“筑基初期?极品灵石?”屠老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贪婪,“你确定?莫不是哪个大宗门出来历练的核心弟子?”
“绝对不是!”独眼龙拍着胸脯保证,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出来,“表弟看得真真的,那小子面生的很,穿着也普通,就驾着一柄破火焰刀,一看就是个走了狗屎运得到前辈遗泽的散修!
而且……”他压低声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表弟说,那小子虽然修为不高,但皮囊生得极好,细皮嫩肉的,比娘们还俊俏。”他深知自家寨主的“特殊爱好”,不仅好女色,偶尔也对一些清秀少年有想法。
果然,屠老鬼闻言,眼中淫邪之光一闪,舔了舔嘴唇:“细皮嫩肉?还是个身怀巨富的,有点意思。”他干瘦的手指摩挲着下巴,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享用这个意外的“战利品”。
但他毕竟老奸巨猾,并未完全相信,盯着独眼龙问道:“你怎知他不是隐藏了修为?或者身边有护道者?”他的目光如刀,仿佛要剖开独眼龙的内心。
独眼龙心里一紧,知道关键来了。他早就想好了说辞,装作回忆的样子:“寨主明鉴!属下也觉得蹊跷,特意让表弟多观察了一下。那小子在万宝斋兑换完灵石后,就在城里闲逛,买了些不值钱的低阶符箓和材料,行为举止完全就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筑基小修。至于护道者,表弟盯了他半天,根本没见有其他人接近他。”
他绝口不提自己曾被苏临轻易震慑的事,反而极力将苏临描绘成一个侥幸获得财富、却无实力守护的“幸运儿”。
屠老鬼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在权衡。洞府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魂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极品灵石,确实让他心动不已,若是能得到,对他的修为大有裨益。再加上一个“细皮嫩肉”的意外之喜,风险似乎也不大,一个筑基初期,就算隐藏了修为,顶天了也就是金丹,他元婴初期修为,足以碾压。至于护道者,若真有,早就该现身了。
贪婪和淫欲最终压过了谨慎。
“很好!”屠老鬼站起身,阴冷一笑,袍服无风自动,“独眼,这次你立了大功!去,召集几个机灵点的弟兄,盯紧那小子,摸清他的落脚点和行动路线。本寨主要亲自去会会这只‘金凤凰’!”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极品灵石和那个俊美少年都在向他招手。
“是!寨主!”独眼龙心中狂喜,脸上却表现得忠心耿耿,“属下这就去办!定不让那小子跑了!”他倒退着走出洞府,直到石门轰然关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激动地颤抖。计划成功了一半!只要寨主和那邪门的小子对上,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有利可图。
而与此同时,望仙城内,苏临对此一无所知。他兑换完灵石,又在城中几家较大的商铺转了转,购买了一些玄黄界特有的、关于地理志怪、宗门秘闻的玉简,以及一些看起来有趣但不算珍贵的小玩意儿,打算路上研究解闷。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街边叫卖的修士、空中飞过的法宝、远处巍峨的宗门建筑,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他敏锐的神识能感觉到似乎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暗中窥视,但修为最高也不过筑基后期,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寻常见财起意的小毛贼,若是他们识相不来招惹,他也懒得理会。
“这玄黄界,看来也并非一片祥和。”苏临心中暗忖,却也无所谓。他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清净的客栈住下,要了一间上房。房间布置简洁,但胜在干净,窗外可以看到远山如黛,近处街道上行人如织。
是夜,月黑风高。浓厚的乌云遮蔽了月光,整座望仙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寨主,那小子就在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一直没出来过。”独眼龙低声道,“据盯梢的兄弟回报,他进屋后就再没动静,可能是在修炼或者休息。”
屠老鬼阴森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很好,明日一早,等他出城,就是他的死期。”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本寨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那只金凤凰的滋味了。”
独眼龙连忙附和道:“寨主神功无敌,那小子定然手到擒来。”心中却在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两虎相争的精彩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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