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带来的“砍树”消息,立刻引起了杨大毛的高度警觉。
他带着李秀宁和刘黑闼,亲自潜行到北路突厥军活动区域的外围观察。
果然,远远望去,可以看到突厥士兵正在大量砍伐林木,并且似乎在将这些木材进行粗略的加工,制成类似简易云梯、盾车,甚至……堆积成柴垛的形状。
“妈的,果然没憋好屁!”
杨大毛低声咒骂,“看样子是想强攻咱们的隘口,或者干脆放火烧山!”
李秀宁仔细观察后,冷静分析:
“云梯盾车,意在攻坚。柴垛堆积,恐真是为火攻做准备。如今秋高物燥,若让其顺风放火,后果不堪设想。我军依托的山林,反而会成为葬身之地。”
刘黑闼面色凝重:
“主公,李将军,必须阻止他们!若让其制成器械或成功放火,我军地利尽失!”
杨大毛眼神闪烁,那股混不吝的狠劲又上来了:
“阻止?当然要阻止!不仅要阻止,老子还要让他们自食其果!”
他脑中飞快地盘算着,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逐渐成型。
“他们不是想火攻吗?老子就给他们来个‘火上浇油’!”
杨大毛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老刘,我记得咱们之前缴获突厥人的那些战马,还有谷里原本的牲口,加起来有不少吧?”
刘黑闼一愣,不明白主公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回主公,健壮能用的战马约有五十匹,谷内还有驮马、耕牛三十余头。”
“够了!”
杨大毛一拍大腿,“秀宁,老刘,你们听我说……”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李秀宁和刘黑闼听完,先是震惊,随即陷入沉思。
这个计划极其冒险,但若成功,确实能给北路突厥军造成毁灭性打击,甚至可能迫使阿史那社尔退兵。
“此计……虽险,但值得一试!”
刘黑闼率先表态,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光芒,“末将愿亲自执行!”
李秀宁沉吟片刻,也缓缓点头:
“计划的关键在于时机和风向。需精确计算,确保万无一失。另外,执行此计的弟兄,危险性极大,需有死士之志。”
“放心!”
杨大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老子亲自带队!老刘你辅助我!秀宁,你负责统筹全局,协调其他隘口的防守,并准备好接应我们!”
计划定下,剩下的就是实施。
杨大毛和刘黑闼亲自挑选了五十名最悍不畏死、且熟悉地形的老卒。
匠作区在老张头的带领下,玩命地赶制一种特制的“装备”——将干燥的柴草、易燃的松脂和少量“土烟丸”里的刺激性粉末,紧紧捆绑在马匹和牛的背上、尾巴上。
同时,李秀宁和柳世明则加紧调配其他隘口的防御力量,并组织了一支精干的接应队伍。
等待是煎熬的。
杨大毛一边督促准备,一边不断派出斥候,紧盯北路突厥军的动向和天气变化。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且风向转为西北风(利于火势向东南方向的突厥营地蔓延)的夜晚,机会来了!
北路突厥军似乎也准备就绪,大量的柴草被堆放在营地外围和通往隘口的路上,部分简易盾车和云梯也已成型,显然计划在第二天清晨发动总攻或火攻。
“就是现在!”
杨大毛眼中凶光毕露。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五十名死士,驱赶着近百头尾巴和背上绑满了易燃物的牲口(主要是战马和驮马,少数几头健壮耕牛),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距离突厥北路大营约一里外的一处隐蔽山坳。
牲口的嘴都被用麻绳勒住,防止它们发出叫声。
杨大毛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后这些眼神决绝的弟兄,以及那些躁动不安的牲口,低吼道:
“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点火之后,按照预定路线,驱赶牲口冲向敌营!”
“然后各自分散,利用熟悉的地形撤退!老子在接应点等你们!”
“谁要是回不来,老子替他养他老娘!”
“誓死追随主公!”
众人低吼回应。
“点火!”
随着杨大毛一声令下,死士们用火折子迅速点燃了牲口尾巴和背上的引火物!
干燥的柴草和松脂遇火即燃,瞬间爆发出熊熊火焰!剧痛和惊恐让牲口们彻底发狂,发出凄厉的嘶鸣,挣脱了控制,如同近百个移动的火球,朝着灯火通明的突厥大营亡命狂奔而去!
“冲啊!”
杨大毛和刘黑闼各带一队死士,跟在火畜后面,一边用弓箭射杀试图阻拦的突厥哨兵,一边大声鼓噪,制造更大的混乱!
“敌袭!”
“火!好多火!”
“是着火的马冲过来了!”
突厥大营瞬间炸营!
睡梦中的士兵被惊醒,看着成群结队、带着烈焰疯狂冲撞而来的牲口,吓得魂飞魄散!
那些堆积的柴草被点燃,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引燃了帐篷、粮草,甚至那些刚刚制好的攻城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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