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接过,展开一看,眉头皱起。
信中,罗艺命令张瑾:
若居庸关不守,则焚毁关城粮草,退守蓟城(幽州治所)。并告知,已向长安求援,李渊将派李世民率军北上,从侧翼威胁雁门,迫使杨大毛回师。
“李世民要动?”
秦琼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将此信快马送回雁门,交给魏长史和尉迟将军!告诉他们,务必小心李世民!”
“是!”
十月十三,杨大毛率中军抵达居庸关。
看到关城上飘扬的“燕”字大旗,他咧嘴笑了:
“叔宝,干得漂亮!”
秦琼汇报战况和密信内容。
杨大毛听完,冷笑:
“李渊想让李世民抄老子后路?做梦!尉迟恭守楼烦,刘黑闼守马邑,够李世民喝一壶的。”
“不过,”他正色道,“居庸关是拿下了,但蓟城才是硬骨头。罗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必定加紧备战。咱们不能给他太多时间。”
他看向舆图:
“从居庸关到蓟城,还有一百五十里。中间有怀柔、顺义两座小城。传令,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怀柔!”
“另外,给张青记大功一次!他带的五百人,全部赏钱一贯,阵亡者抚恤加倍!活着的,编入‘锐士营’,待遇从优!”
消息传开,全军振奋。
张青憨厚地挠头:
“主公,这都是兄弟们拿命拼出来的。”
“拼命的人,老子从不亏待!”
杨大毛拍拍他肩膀,“好好干,打下幽州,老子封你个将军当当!”
三日后,大军开拔。
而此时的幽州,燕王府内,气氛凝重如冰。
罗艺看着跪在堂下的张瑾,脸色铁青:
“居庸关,三千守军,一夜而破?张瑾,你该当何罪!”
张瑾伏地请罪:
“末将无能,愿受军法!但杨大毛的军队确实狡诈,他们派精兵从鹰愁涧攀越,夜袭关后,内外夹击……”
“够了!”
罗艺打断,“败就是败!来人,拖出去,杖责八十,降为校尉,戴罪立功!”
处置完张瑾,罗艺看向堂下众将:
“杨大毛来势汹汹,居庸关已失,怀柔、顺义两城兵力薄弱,恐难坚守。诸位有何良策?”
一名中年文士出列:
“王爷,杨大毛虽有三万大军,但劳师远征,粮草转运困难。我军可坚壁清野,将怀柔、顺义百姓迁入蓟城,焚毁粮草,深沟高垒,耗其锐气。同时催促长安援兵,待秦王北上,两面夹击,可破敌军。”
此人名叫温彦博,原是隋室文官,罗艺归唐后投效,颇有智谋。
罗艺点头:
“此策稳妥。但怀柔、顺义两城,难道就白白让给杨大毛?”
一年轻将领出列:
“父王,儿臣愿率五千铁骑,在怀柔城外野战,挫敌锋芒!”
他银甲白袍,面如冠玉,目若寒星,正是罗艺之子,号称“冷面寒枪”的罗成。
罗艺皱眉:
“成儿,杨大毛麾下秦琼、程咬金皆万人敌,不可轻敌。”
“父王放心!”
罗成傲然,“秦琼程咬金虽勇,但儿臣的枪,未尝不利!若能在野战中击败其前锋,必能大涨我军士气,也能为坚壁清野争取时间!”
温彦博沉吟:
“少将军勇武,确可一试。但需谨慎,不可恋战。若战事不利,即刻退回蓟城。”
罗艺思忖良久,终于点头:
“好!罗成,给你五千铁骑,明日出发,驻守怀柔。记住,见好就收,不可贪功!”
“儿臣领命!”
罗成接过令箭时,手指修长而稳定,那是长年练枪留下的印记。
他银甲白袍,在幽州将领深色衣甲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鹤立鸡群。
但温彦博注意到,这位少将军眼底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厌烦?
仿佛对这种固守待援的策略不屑一顾,又对必须证明自己的宿命感到厌倦。
他的傲,或许不只因武力,也因孤独。
罗成眼中闪过战意,转身大步离去。
温彦博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王爷,少将军勇则勇矣,但性子太傲,恐中敌军诡计。还需派一员老将辅佐。”
“嗯。”
罗艺点头,“让薛万彻随行。此人稳重,可制约成儿。”
夜色中,蓟城东门打开,五千铁骑如暗流涌出,马蹄包裹厚布,驰向怀柔。
罗成骑在马上,对身旁被派来“辅佐”的老将薛万彻只是微一颔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薛万彻面沉如水,默默率亲兵跟上。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少壮派的锐气与老成派的持重,王爷的信任与制衡,都在这一前一后的马蹄声里。
而在西方百里外,杨大毛大军正在扎营。
中军帐内,杨大毛听完最新情报,笑了:
“罗成?这小子终于要出来了。秦琼,程咬金,你俩谁去会会他?”
秦琼抱拳:
“末将愿往。”
程咬金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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