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年六月初七,雁门。
肥皂工坊正式投产的第三天,杨大毛站在新建的作坊里,看着工匠们将一锅锅熬煮好的皂糊倒入整齐排列的木模中。
空气中弥漫着碱水与油脂混合的独特气味,虽不算好闻,却透着一种蓬勃的生气。
“王爷,”义成公主捧着一块刚脱模的肥皂走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笑容,“这是今早出的第三批,颜色比前两批又好看了些。”
杨大毛接过肥皂仔细端详。
淡黄色的方块,质地紧密,表面光滑,已有了后世肥皂的雏形。
他凑近闻了闻,碱味很淡,油脂的醇香为主。
“试过效果吗?”
“试过了。”
义成公主引他到水槽边,取来一块沾满油污的麻布,抹上肥皂搓揉。
丰富的泡沫迅速泛起,不多时,油污尽去,麻布恢复本色。
“去污力比皂角强三倍不止,而且耐用——这么一块,够寻常人家用上两个月。”
杨大毛点点头:
“成本核算呢?”
“一块肥皂用料约合两文半,工匠工钱、柴火等杂费算进去,总成本约四文。”
义成公主眼中闪着精光,“若按王爷说的定价三十文,利润惊人。日产百块,月利就有近八百贯;若扩大生产,千块不难,月利就是八千贯!”
“先稳扎稳打。”
杨大毛敲了敲桌子,“第一批产出的肥皂,优先供应军中。告诉将士们,这是王府特供,外面买不到。让他们用了说感想,好的坏的都记下来,咱们改进。”
他顿了顿:
“香皂试制如何了?”
“加了干茉莉花末和少许薄荷的,味道最好。”
义成公主从柜中取出一块淡绿色的肥皂,递过来,“只是颜色还不够雅致,妾身正在试加些天然颜料。”
杨大毛接过香皂,清香扑鼻,还带着薄荷的凉意。
“这个可以走高价。先做一百块,包装精美些,让徐世积的商队带到洛阳、太原去试卖,定价……三百文一块。”
“三百文?”
义成公主吃了一惊,“会不会太贵?”
“就是要贵。”
杨大毛咧嘴笑,“买得起的人,不在乎多花两百文;买不起的,也不是咱们的客人。乱世之中,奢侈之物反而好卖——那些权贵,越是不安,越要显摆。”
正说着,狗蛋急匆匆跑来:
“大毛哥,长安急报!”
杨大毛心头一跳,接过密信展开。
信是如花安排在长安的细作传回的,只有短短几行字:
“六月初三,李渊入长安。初四,代王杨侑下诏,禅位于唐国公。初五,李渊即皇帝位,国号唐,改元武德,立世子李建成为太子,李世民为秦王,李元吉为齐王。大赦天下,传檄四方。”
“果然……”
杨大毛将信递给义成公主,“李渊称帝了。”
义成公主看完,低声道:
“比预想的还快。从入长安到称帝,不过三日……这是早有准备。”
“他准备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大毛冷笑,“也好,他称了帝,王世充就更坐不住了。明年春天,洛阳必有大变。”
他转向狗蛋:
“传魏征、郝瑗、秦琼,将军府议事。”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书房。
三人看过密信,神色各异。
魏征沉吟道:
“李渊称帝,天下格局又变。主公,咱们的檄文该发了。”
“发。”
杨大毛点头,“就以萧后名义,痛斥宇文化及弑君之罪,号召天下共讨。檄文里要特别点明——唐国公李渊,受隋室厚恩,当为讨逆先锋。他若不应,便是负恩忘义。”
郝瑗眼睛一亮:
“主公这是逼李渊表态?”
“逼不逼得动另说,至少要让天下人知道,他这个皇帝,还欠着隋室的债。”
杨大毛看向魏征,“洛阳那边如何?”
“第二批潜入人员已全部到位。”
魏征禀报,“如今洛阳城中,咱们有暗桩四十七处,联络点十二个,收拢的中层官吏九人,守门校尉两人,粮仓主事一人。”
“此外,王世充清洗朝臣后,城中粮价飞涨,民心惶惶,正是扩大渗透的好时机。”
“稳扎稳打。”
杨大毛叮嘱,“王世充现在疑心重,别打草惊蛇。对了,肥皂和香皂,让商队带一批去洛阳试卖,顺便探探行情。”
“臣明白。”
杨大毛又看向秦琼:
“军纪整顿如何?”
“初见成效。”
秦琼肃然,“军法队这半月处置违纪六十三起,全军震动。‘模范营’也已设立,首批三个营,享双饷,将士们争相效仿。只是……仍有少数老兵油子不服管教。”
“不服就练。”
杨大毛冷声道,“从明天起,全军大比武。弓马骑射、战阵配合、个人武艺,各项前百名有重赏。我要让他们把精力都用在正道上,没工夫惹是生非。”
“末将领命!”
三人退下后,杨大毛独坐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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