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客栈那一夜,注定无人能够真正安眠。王铭随口道出的“镇魂珠”来历,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众人心湖,激起的惊涛骇浪直到天色微亮都未能完全平息。一想到那颗引得古滇国主癫狂千年、掀起无数风波的珠子,竟然只是身边这位房东先生早年随手放置的“环境稳定器”,那种认知上的巨大落差,就让胡八一、陈教授这等见多识广的人都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更别提曾小贤、陆展博这些思维更跳脱的家伙了。
第二天清晨,众人在老向导准备的简单早餐(主要是烤芋头和某种味道清苦的草药茶)中草草填饱肚子,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真正的归途。离开虫谷的范围,重新呼吸到没有瘴毒污染的、带着山林草木清香的空气,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和远处起伏的绿色山峦,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发自肺腑的轻松,仿佛连日的阴霾与压抑都被这山风一扫而空。
归心似箭,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王铭依旧牵着孙瑞的手,走在队伍中间,红葵(此刻似乎是蓝葵的人格更占主导,安静地跟在孙瑞另一侧)也收敛了大部分的锋芒,只是偶尔看向王铭的眼神,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愫。那条被魔改的守护火蟒则被林宛瑜收束成了一缕暗红色的火焰纹身,暂时依附在她的魔杖上,需要时便可召唤。
一路上,气氛轻松了许多。曾小贤又开始活宝般地模仿献王最后那不甘的咆哮,被胡一菲追着打。吕子乔则在跟陈美嘉商量回去后要去哪里度“蜜月”(虽然他们还没结婚)。陆展博缠着诸葛大力讨论“高阶能量物品的民用化可能性”。连张伟都在认真思考,如果以后公寓楼出现邻里纠纷,能不能请王铭放个“镇魂珠”在楼顶调节一下“风水气场”。
然而,在这片轻松的氛围之下,一个关键的问题,始终悬在胡八一和王凯旋的心头,尤其是作为专业人士的胡八一。他趁着休息的间隙,走到王铭身边,语气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低声问道:
“王先生,献王……他的残魂,您昨天说已经湮灭了。但是,像他这种窃取冥府宝物、扰乱阴阳、又以邪法延续了数千年的存在,他的魂魄……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或者,按照冥府的规矩,是否需要走什么……流程?”
他这话问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献王这种级别的“重犯”,就这么形神俱灭了?冥府那边不需要审判?不会有什么残留的诅咒或者魂印之类的东西吧?
王铭闻言,看了胡八一一眼,明白他的顾虑。他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然与……一丝属于“轮回者”和“酆都大帝”(挂名)的漠然。
“流程?审判?”王铭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对于这种证据确凿、当场抓获、且负隅顽抗的重犯,尤其是在其试图引爆地脉、拉人同归于尽的情况下,我有权进行‘紧急处置’。”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看到了那已然不存在的献王残魂。
“至于他的魂魄……”王铭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早已被阴煞邪术污染得不成样子,又与镇魂珠形成了扭曲的共生,本质上已经是一团充满了破坏欲和执念的畸形能量聚合体。这样的‘魂魄’,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留在世上也只是祸害。”
说到这里,他抬起右手,五指微微张开,仿佛在虚空中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一股晦涩而崇高的规则之力在他指尖流转,那是属于“羊符咒”的力量,代表着灵魂与生命的权柄,既能赋予灵魂形态与活力,也能……剥夺与掌控!
“对付这种冥顽不灵、污染环境的垃圾,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彻底、干净地……回收。”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在王铭那微微张开的五指之间,一缕极其淡薄、却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黑色扭曲烟絮,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中强行抽取、剥离出来!那烟絮疯狂地挣扎、扭动,发出无声的尖啸,却根本无法抗衡那源自规则层面的绝对力量!
那正是献王残魂最后一点真灵印记!它并未完全湮灭,而是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试图潜伏或者寻找新的依附物!
然而,在王铭这位真正的“轮回者”面前,这点垂死挣扎的小把戏,毫无意义。
“尘归尘,土归土。”王铭看着指尖那缕挣扎的黑色烟絮,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如同在处理一件废弃的实验材料,“既然不愿安分进入轮回,那就连轮回的资格,也一并剥夺了吧。”
他五指轻轻一握。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爆炸。
那缕代表着献王存在最后痕迹的黑色烟絮,就在王铭的指间,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虚空,瞬间凝固、崩解、化为最原始的灵魂粒子,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牵引着,投向某个不可知、不可测的深渊方向——那里,似乎是冥府专门处理这种“不可回收垃圾”的最终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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