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黄土高原,在初冬的寒风中显露出它苍凉而雄浑的本色。千沟万壑,如同大地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情。爱情公寓的探险小队,连同向导李春来,在胡八一和王凯旋的带领下,经过数日颠簸,终于抵达了古蓝县境内,那片被当地人视为禁忌之地的龙岭山脉边缘。
与精绝古城那片死寂的黑沙漠不同,龙岭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沉甸甸的、活着的压迫感。山势并不算特别高耸,却连绵起伏,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上的灰色巨蟒,山体上覆盖着稀疏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黄植被。空气中弥漫着黄土的干燥气息,偶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铁锈又像是某种生物腐朽后的怪味。按照李春来的说法,越是靠近鱼骨庙的方向,这股怪味就越浓。
鱼骨庙坐落在龙岭深处一个极为隐蔽的山坳里,背靠着一面陡峭的崖壁,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水色深得发黑的水潭。正如李春来所描述,整座庙宇的墙体、梁柱,甚至部分残存的神像基座,都是由一种惨白、粗大、带着明显骨骼纹理和浓烈鱼腥味的怪异“石材”构筑而成。那些骨头历经风雨侵蚀,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却依旧坚硬异常,手摸上去,传来一种冰冷滑腻的触感。
“就……就是这儿了。”李春来指着那破败的庙宇,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往胡八一身后缩了缩,“俺……俺就在外面等你们吧?”
胡八一没有勉强他,留下王凯旋在外面看守兼保护(或者说监视)李春来,其余人则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座诡异的鱼骨庙。
庙内比外面更加阴森,光线昏暗,地面堆积着厚厚的尘土和枯枝败叶。残存壁画的内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扭曲的、似鱼非鱼、似龙非龙的生物图案,以及大量如同水波漩涡般的纹饰,透着一股原始而邪异的气息。
王铭的目光扫过那些鱼骨建材,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骨头内部确实残留着一丝极其稀薄、却与那截龙骨同源的阴寒龙气,只是性质更加驳杂、混乱,仿佛是被强行抽取、固化而成。
“看来,这庙并非祭祀,更像是一个……封印,或者能量抽取的装置。”王铭低声对身边的孙瑞说道。
孙瑞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这座庙宇散发出的气息,与她温暖的生命灵力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吞噬与禁锢的意味。
胡八一和胡一菲则在仔细搜寻着李春来提到的那块石碑。很快,他们在庙宇最深处,一个半坍塌的祭坛后面,找到了那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石碑大部分字迹已经磨损,但正如李春来所说,隐约能辨认出“龙岭迷窟”、“鱼骨祠”,以及最关键的那两个小字——“镇龙”!
“果然是用来镇龙的!”胡八一脸色凝重,“用具有龙族血脉的异种鱼骨建祠,布下阵法,抽取其龙气,用来镇压龙岭深处的某种东西……这手笔,绝非寻常!”
“镇的是什么东西?难道龙岭下面真的压着一条龙?”曾小贤又好奇又害怕地问。
“未必是活着的龙。”诸葛大力一边用仪器扫描着石碑和周围环境,一边分析道,“可能是某种强大的龙族残魂,或者……是借助龙脉修炼的邪物。这鱼骨祠的布局,暗合奇门遁甲中的‘困龙局’,但更加古老和……残忍。”
就在众人研究石碑之时,陆展博似乎踢到了祭坛下方一块松动的“鱼骨砖”,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祭坛后方那面布满苔藓和藤蔓的崖壁,竟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土腥和陈腐气息的冷风,从洞内吹出,让人汗毛倒竖。
“入口!”胡八一精神一振,“看来这鱼骨庙,果然是进入龙岭迷窟的一个隐秘门户!”
没有太多犹豫,由胡八一打头,王铭断后,众人依次钻入了那漆黑的洞口。洞口在他们全部进入后,又悄无声息地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
洞内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天然溶洞通道,崎岖难行,脚下湿滑,四周的石壁摸上去冰冷刺骨。空气污浊,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菌、矿物质和某种生物巢穴的怪味。手电光柱在深邃的黑暗中晃动,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更深处是一片吞噬光线的浓稠黑暗。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间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人工开凿、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石梯!
那石梯并非笔直向上或向下,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螺旋盘绕着向上延伸,深入上方无法窥见的黑暗之中。石梯的每一级台阶都异常高大,需要费力才能攀爬,材质是与山体一样的青黑色岩石,但表面打磨得异常光滑,仿佛被无数人踩踏过。最诡异的是,这石梯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虚幻感,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王凯旋(也跟着进来了)仰头看着那仿佛通往幽冥的石梯,咂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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