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艇如同狂怒海神掷出的标枪,撕裂墨色海浪与漫天邪法交织的屏障,狠狠撞上了那片被黑日教经营得如同铁桶般的礁盘外围。船底与尖锐的礁石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巨响,整艘艇几乎要散架,但在船体表面流动的加固符文光芒狂闪之下,终究是硬生生扛了下来,搁浅在了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礁石滩上。
这里距离那座金字塔形的骸骨祭坛,只剩不足五百米的直线距离。但就是这五百米,却如同天堑。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充满了刺鼻的硫磺、血腥和深海淤泥腐烂的恶臭。肉眼可见的墨绿色、暗红色能量乱流如同鞭子般在空中抽打、炸裂,掀起一阵阵灼热腥臭的罡风。脚下不是实地,而是微微颤动、不断渗出黑色油状粘液的礁石,粘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普通鞋底踩上去立刻冒起青烟。
祭坛就在前方,在扭曲的能量光影中显得无比巨大、狰狞。三团光芒——碧游村仿制品的暗红、鬼哭林生命结晶的墨绿、以及从漩涡中升起的那道古老尺形虚影的暗金——已经靠得极近,彼此间拉伸出无数细密的能量丝线,如同在进行着最后的“缝合”。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世界之初的混沌与空洞的“吸力”,正从三团光芒即将交汇的中心点散发出来,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声音、甚至感知!连狂暴的海浪和风声,到了这片区域边缘都诡异地沉寂、消融。
祭坛周围,最后也是最精锐的黑日教守卫密密麻麻。他们不再穿着黑袍,而是身披简陋却布满邪异符文的骨甲,手持各种扭曲的骨质或金属兵器,眼神狂热到近乎空洞,身上升腾着与祭坛同源、却更加暴戾的能量波动,显然是被仪式力量深度侵蚀、强化过的死士。更外围,还有几头体型相对较小、但气息更加危险、形态更加扭曲怪异的深海异种在礁石间游弋,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嘶鸣。
而在祭坛最高处,那道暗金色的尺形虚影下方,一个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人”。
他(或许曾经是)的身躯高大而佝偻,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皮肤是如同风干树皮般的灰黑色,布满龟裂的纹路,裂纹中不是血肉,而是缓缓流淌的、如同熔岩般的暗红色光芒。他身上披着一件由无数细小骨片串联而成的破烂长袍,骨片表面刻满了与“蚀魂引”同源但复杂千万倍的诅咒符文。最骇人的是他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不断蠕动、变幻的黑暗,黑暗中时而有扭曲的面孔浮现又消失,时而有无数只细小的、充满怨毒的眼睛睁开又闭合。唯有额头正中,一枚如同第三只眼的、深紫色的复杂印记恒定不变,散发着统御与毁灭的意志。
黑日教主。或者说,是那个窃取了黑日教古老传承,并以无数生灵和自己部分人性为代价,将自己扭曲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古老存在”。
他的“目光”(如果那团蠕动的黑暗能称之为目光)落在了刚刚踏上礁盘的王铭几人身上。一股如同实质的、混合了极致恶意、疯狂、以及一种俯瞰蝼蚁般漠然的精神威压,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
张楚岚、胡一菲、冯宝宝同时身体一沉,仿佛肩上瞬间压上了千斤重担,呼吸都为之一滞。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冯宝宝,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吕子乔更是闷哼一声,差点直接跪倒,全靠扶着旁边一块礁石才勉强站稳,脸色煞白。
只有王铭,依旧站得笔直,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多飘动一下。他看着祭坛顶端那个非人的存在,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件不太顺眼的垃圾。
“终于……来了……虫子……”一个干涩、沙哑、仿佛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直接从灵魂层面响起的低语,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见证……神圣的……融合……然后……成为……基石……”
“基你大爷的石!”胡一菲暴喝一声,强行扛着那恐怖的精神威压,周身金光轰然爆发,如同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炬,将那无形的重压撑开一片,“装神弄鬼的丑八怪,看打!”
她是个行动派,话音未落,人已经如同炮弹般冲出,目标直指祭坛基座!她知道擒贼先擒王,但那教主的气息太过诡异恐怖,先破坏仪式,打断那三团能量的融合,才是当务之急!
“拦住她!”黑日教主(或者说其残留的意志)甚至没有动,只是那重叠的低语发出一道命令。
祭坛周围,超过五十名骨甲死士,连同三头狰狞的深海异种,如同被同时扯动了线绳的木偶,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朝着胡一菲以及紧随其后的张楚岚、冯宝宝疯狂扑来!它们的力量、速度都远超之前遭遇的敌人,更悍不畏死,攻击中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
混战瞬间爆发!胡一菲拳出如龙,刚猛无俦的金光将迎面扑来的几个死士连人带甲轰得倒飞出去,但更多的死士和异种如同潮水般涌上,将她牢牢缠住。张楚岚剑指连点,“雷剑·凌霄”的细锐电芒在空中纵横切割,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带走一个敌人的核心能量节点,但敌人数量实在太多,且疯狂地以身体阻拦,他的突进速度被严重拖慢。冯宝宝的身影在敌群中如同鬼魅般穿梭,菜刀每一次挥出都朴实无华,却总能以最小的角度和力道,切断敌人的肌腱、关节或者能量输送的关键路径,让她周围的敌人成片倒下,但她也同样陷入了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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