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颠簸中终于抵达了预定汇合点附近。司机将车隐蔽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指了指前方雾气中隐约可见的山谷轮廓:“几位,只能送到这里了。再往前有能量干扰,车子会趴窝。胡前辈他们的临时点应该就在前面山谷入口附近,沿着这条小路走,看到三棵呈品字形生长的老槐树就是标记。”
王铭点点头,推开车门。夜晚的山林寒气很重,浓雾带着湿意,能见度不到二十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烂树叶和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让人本能地感到不适。
“都跟紧,注意脚下和周围。”王铭低声嘱咐,率先踏入那条被荒草半掩的小径。孙瑞紧随其后,她闭目感知了一下,指向左前方:“那边有微弱的生命反应,很平稳,应该是一菲他们。”
张楚岚和冯宝宝也下了车,四人呈菱形队形,小心地向着孙瑞指示的方向前进。林间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到,只有脚下踩断枯枝的细微声响和彼此的呼吸声。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雾气中果然出现了三棵粗壮扭曲的老槐树,呈品字形伫立。树下有几个用枝叶简单伪装的低矮掩体,胡一菲、秦羽墨、陆展博,还有两个哪都通的员工正藏身其中。看到王铭他们出现,胡一菲立刻从掩体后露出头,招了招手。
“可算到了!”胡一菲压低声音,等王铭四人靠近,她指了指山谷深处,“里面情况不对劲。我们傍晚摸到这里,发现山谷入口有明显的人工修整痕迹,还有残留的符箓印记,但被一层很强的能量屏障挡住了,硬闯可能会触发警报。展博用设备扫描,发现屏障后面能量反应杂乱且强大,而且……”她顿了顿,脸色难看,“有间歇性的、强烈的生命气息消散波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被定期‘收割’。”
陆展博调出他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着热成像和能量扫描的叠加图像。山谷入口处有一层明显的蓝色屏障,屏障内部,则有数个红色高亮区域,以及许多快速明灭的细小光点。“这些小红点应该是生命体,但它们的信号非常不稳定,时强时弱,强的时候接近异人水平,弱的时候几乎消失。更奇怪的是这几个高亮区域,”他指着屏幕上几个不断蠕动的红色区块,“能量读数高得吓人,而且结构……不像活物,也不像机器,更像是……某种能量聚合体,还在不断移动。”
“碧游村的守卫?”张楚岚问。
“大概率是。”秦羽墨接口,她脸色也有些发白,“我们尝试用无人机从高空绕过去侦查,但山谷上空有更强的干扰和禁制,无人机飞进去不到五十米就失控坠毁了。传回的最后画面里,有类似石像的东西在移动。”
王铭走到山谷入口附近,伸手虚按在那无形的屏障上。屏障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传来一股坚韧冰冷的触感。他眼中金光微闪,仔细感知了片刻:“复合型结界,融合了奇门遁甲、符箓禁制和地脉能量,手法很高明,不是普通异人能布置的。强行破除不难,但肯定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干等着?”胡一菲急道,她胸口的玉佩一直在微微发烫,提醒着她时间紧迫。
“等天亮,结界会有周期性波动,薄弱时可以尝试无声潜入。”王铭看了看浓雾弥漫的夜空,“但你们之前发现的‘收割’波动,频率大概是多久一次?”
陆展博调出数据记录:“根据我们监测的最近三次,间隔大约四小时一次,上次波动是在三个半小时前。”
王铭眼神一凝:“也就是说,下次‘收割’很可能在半小时内发生。等不及天亮了。”
“那还等什么?直接打进去!”胡一菲握拳。
“硬闯结界会惊动里面所有人。”王铭摇头,“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进入方式,或者……制造一个局部的、可控的‘漏洞’。”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冯宝宝,忽然抽了抽鼻子,指向山谷侧面的峭壁:“那边,有路。味道,淡一点。”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近乎垂直的崖壁,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藤蔓。
“宝宝,你确定?”张楚岚问。
冯宝宝点点头,也不多说,直接朝着崖壁走去。她动作轻盈得像只狸猫,抓住几根看似脆弱的藤蔓,三两下就爬上去好几米,然后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下面。
王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结界的薄弱点,或者……后门?”他示意其他人跟上。
有冯宝宝在前面探路,众人沿着陡峭的崖壁艰难攀爬。这确实不是正常路径,但对在场都不是普通人的小队来说,勉强可行。爬了大约三十米高,绕过一块巨大的山岩,果然发现了一个被藤蔓和杂草半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裂缝,像是山体自然形成的裂隙,但入口处有人工修凿和布置简易幻阵的痕迹。幻阵此刻似乎因为能量供应不稳,露出了破绽,被冯宝宝敏锐地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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