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乔败给张灵玉的消息,像一阵阴风刮过爱情公寓众人心头,给原本因为连胜而有些高涨的士气浇了盆冷水。迎宾阁里,气氛比早上出门时沉重了不少。陈美嘉守在昏睡的吕子乔床边,眼圈还是红的。其他人聚在客厅,虽然孙瑞已经用生命之力给吕子乔做过治疗,王铭也用马符咒稳定了伤势,但那种亲眼看到伙伴重伤倒下的冲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
“都别蔫了吧唧的。”胡一菲打破沉默,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但仔细听能察觉出一丝刻意提振的意味,“子乔输了,但输得不丢人!他一个半路出家的,能把张灵玉逼到那份上,够可以了。接下来还有比赛呢,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诸葛大力身上:“大力,下午就是你的比赛了,对手是王也。那家伙……深不可测。你准备得怎么样?”
诸葛大力正抱着她的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闻言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而专注,没有太多紧张,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探究欲。
“根据现有数据,王也道长在之前对阵诸葛青的比赛中,展现出了名为‘风后奇门’的能力。”她的声音平稳,条理清晰,“这种能力可以改变局部范围内的时空参数,包括但不限于方位、距离、时间流速等。从能量监测数据看,他在施展‘乱金柝’时,作用范围内的引力常数和电磁场强度都发生了可测量的异常波动,波动模式符合某种高阶非线性方程的解……”
她顿了顿,大概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用纯学术语言了,于是换了个说法:“简单说,他能创造一个以自己为中心、规则由他部分定义的小型领域。在这个领域里,常规的物理定律和奇门遁甲的推算都会失效或出现偏差。”
张楚岚听得头大:“那这还怎么打?规则都是他定的,我们不是任他拿捏?”
“不完全正确。”诸葛大力摇头,“首先,任何领域都有范围和能量消耗的极限。王也道长对阵诸葛青时,领域的最大半径不超过十五米,高强度维持时间推测在三分钟左右。其次,规则改变需要能量支撑,改变幅度越大、持续时间越长,消耗呈指数级增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她眼睛微微发亮,像发现了新玩具:“他改变的‘规则’,是基于这个世界的底层物理框架实现的。就像在一张已经画好的网格图上局部扭曲线条,但网格本身还在。如果能找到他扭曲规则的‘算法’,或者说‘模式’,就有机会预测甚至干扰他的领域。”
陆展博凑过来,看着平板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流和数学模型,啧啧称奇:“所以大力你这两天一直在分析他比赛的录像和数据,是想破解他的‘算法’?”
“可以这么理解。”诸葛大力点头,“我在尝试建立一个基于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场论的简化模型,模拟他‘风后奇门’的能量作用方式。虽然精度肯定不够,但或许能帮我建立一个初步的应对框架。比如,当他试图改变时间流速时,我的模型预测,特定频率的炁场共振可以产生局部干扰,削弱效果。当他扭曲空间方位时……”
她又开始进入技术性阐述。胡一菲听得太阳穴直跳,连忙摆手:“停停停!大力,说点我们能听懂的。你就直说,下午比赛,你打算怎么打?”
诸葛大力认真想了想,说:“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试探和数据分析。我会在战斗中持续收集他领域的实时数据,完善我的模型。第二阶段,验证和干扰。用模型预测的结果,尝试干扰他的领域运行,测试他的应变能力和领域稳定性。第三阶段……视情况而定。如果前两个阶段有效,或许能找到胜机。如果无效,我会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收集数据,为以后的研究做准备。”
众人:“……”
这大概就是学霸的战斗方式吧。别人想的是怎么赢,她想的是怎么把对手当成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顺便收集实验数据。
王铭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才开口:“思路不错。但大力,你要记住一点——王也这个人,不简单。他的‘风后奇门’不仅仅是术法,更接近一种‘道’的体现。你用科学解析术法,就像用尺子测量流水,可以知道它的速度、流量,却很难理解它为何流动,流向何方。真正交手时,别太依赖模型,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和临场判断。”
诸葛大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王老师。我会注意的。”
午饭过后,休息了一会儿,众人再次前往天罡场。下午的阳光有些灼人,但观众席依然坐得满满当当。经过上午吕子乔那场惨烈而热血的比赛,下午诸葛大力对阵王也这场“科学奇才vs神秘道士”的对决,同样吸引了大量关注。
选手入场时,观众席的反应很有趣。诸葛大力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运动服,扎着清爽的马尾,背着个看起来就很重的双肩包(里面估计塞满了各种便携式探测仪器和她的宝贝平板),表情认真得像要去参加学术答辩。而王也,还是那副没睡醒的德行,松松垮垮的道袍,乱糟糟的发髻,手里拿着保温杯,边走边打哈欠,活像被临时抓来充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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