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瑾,云策收的第二十四号弟子,既不是一开始就跟着他的那种,也并非最后一个关门徒弟,资质更不出众,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个无法让人引起注意的人。
可从天魔的态度来看并非如此,似乎对这个人的印象极深。
那是因为这人有些邪乎,一般来说有了一个好师父,加上如此多的天材地宝、绝世功法加持,是个人都知道该勤学苦练,努力成就金仙之位。
可这位不这么干,他一天到晚尽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比如偷偷抓别人宗门的特殊体质天骄,将对方拆了个零碎,就为了尝试能否将那种体质复制或者嫁接给别人;
再比如为了改良一份他觉得有趣的功法,将数百修士当做耗材,最终无一活下来...等等事情,不一而足。
天宫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里面也有许多魔道巨擘级别的人物,可他们在看到这位的时候,心中也难免会有些打怵,觉得对方太过极端了。
就连云策提到这个徒弟,也会摇头苦笑,毕竟对方闯下的大祸,基本上都是他来摆平的。
可即使是这样,云策也没说过要将这个惹祸精交出去,或者清理门户。
原因无他,公输瑾虽然容易闯祸,可他的研究并非一事无成,相反每次都能给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结果,可以说云策有时候遇上不好解决的问题,都会交给他来处理。
也正因为如此,天魔才对公输瑾说的话无法相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且不说你当年杀害无暇圣宫大弟子,云策都只说你尾巴处理的不够干净,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杀了你!再说了,即使杀了你,按照他的性子,也不屑于为此找借口。”
显然天魔对云策有着极为深厚的滤镜,对于公输瑾的无故指责,它显得极为暴躁,比自己受到污蔑都要生气,最后冷声质问道:
“你说说,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杀了你?”
面对质问,公输瑾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反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苦涩开口道: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
面对这种无赖的回答,天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你们吵吵啥?我摊上个魔丸都还没说什么呢!”
老赵此刻头都大了,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听到这段炸裂对话,这公输瑾干的哪件算人事?这不妥妥的魔丸降世吗?
他此刻都有些后悔让这人加入浮萍宗了,感觉自己宗门,在灭门这条路上越走越欢实了。
话说最近加入宗门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不是土匪头子就是土匪世家,再然后就是惹祸魔丸,天可怜见,他也不是个魔门,怎么就吸引不到正常人类呢?
“哼。”
天魔扭头不再说话,老赵则对公输瑾所说的事颇为感兴趣,开始详细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人对其他事记得都极为清楚,怎么可能唯独忘了这件事,这其中必有内情。
公输瑾理了理思绪,开始从自己失去记忆前说起,这事要到追溯云策性情大变后的那段时间里。
其他人都能感受到天宫的怪异气氛,作为徒弟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其他弟子要么已经独挡一面在外历练;要么就是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剩下的也只当是自己师父的特殊安排,不敢过问,甚至连谈都不敢谈起。
可公输瑾是个按捺不住的人,总想知道自己师父在搞些什么,但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或是直接问询,都没能得到答案,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师父在隐瞒什么。
天魔听到此处,想到了当初云策与他说过的话,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就是那个秘密导致的天宫覆灭?
它赶忙想阻止公输瑾说下去,可随后又想起对方说的失忆与被杀,一个念头在它脑中出现:
“莫非就是因为公输瑾知道了这个秘密,他才被杀的?而且为了保证秘密不被人知晓,所以才将他这部分记忆抽离?”
想到这个可能,它的身体就不由得颤抖,究竟是什么秘密,会让云策如此疯狂?
事情也如天魔预料的那般,公输瑾经过自己的努力,窃取到了什么,可就在那一瞬间,他也被云策察觉到了,之后他的记忆就断了。
这个魔丸终于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等他醒过来时,意识就已经被封藏在了这个木偶里,度过了无数岁月。
那时的他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以为这就是自己师父的惩罚,直到今天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说起这个,还真得感谢掌门呢,啥都往乾坤袋里丢的性子。”
公输瑾看着老赵,感慨了一句。
老赵有些诧异,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
但随即他便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拿出装过木偶的乾坤袋仔细检查,随后便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天杀的!我的天材地宝啊!我的全部身家啊!怎么大半都没灵性了!”
公输瑾笑呵呵的解释道:
“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木偶被师父改良过,只需要大量的灵气喂食,就可重新恢复掌控。之前恢复意识,恐怕就是吸收了天地间游离的灵气,激活了部分。
但按照那个速度下去,我能达到如今的程度,恐怕还需要万年岁月。而我的好掌门把我置于天材地宝中,算是加快了我的复苏,呵呵呵。”
老赵可不管那些,这个魔丸刚来就给他家当霍霍完了,以后的日子那还得了?于是铁了心要将对方逐出门去,谁劝都不行。
直到公输瑾表示,这藏宝阁的东西随他取用,老赵这才翘着压不下的嘴角,声称自己绝对不是为了那点钱,只是看他无亲无故太可怜了,才愿意收留的。
闹剧过后,回到正题。
对于云策为何没有直接杀死公输瑾,将其神魂俱灭,而是用这种十分复杂的方式封印,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头绪,最后只能暂时归结为宫主的恶趣味。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