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三千萤火 第447章 妓夫太郎 12

直到很多天过去，澪依然不明白他那天突然的低落是为了什么。

但自那之后，妓夫太郎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警惕、沉默，偶尔好会露出一点狼崽般的凶狠与顽劣。

但突然有一天，在天气渐暖、临近夏日的时节，妓夫太郎回到庙里时，脸上竟带着一种少见的轻松神情。

而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里，妓夫太郎也渐渐和澪熟悉了起来——虽然他还是那副不肯好好说话、动不动就顶嘴的样子。

但至少，他不再总用那种刺猬般的戒备对着她了。

偶尔，他甚至会对着空气，没头没尾地抱怨一两句今天遇到的事。

当然了，澪也会回应他——毕竟，在这漫长而寂静的时光里，他或许是她未来为数不多能“说话”的人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的声音轻轻响起，“你最近……好像格外的开心？”

妓夫太郎正蹲在地上，拨弄着几颗新捡来的野果，听见她的声音，他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抬头。

“啊——”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没什么事。”

但澪怎么会信。

她从石像中悄然脱离，然后飘到了妓夫太郎身边。

所以当妓夫太郎一抬头，眼前猛地映入她半透明的身影时，他整个人都惊得往后一仰，那双总是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都睁大了。

“你怎么又这样！”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惊吓与一丝恼怒。

“嗯？”

澪歪了歪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体。

没什么问题呀？

妓夫太郎看她这副样子，有点没好气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吗——别突然冒出来。”

澪眨了眨眼，身影微微向后退开了一点距离，声音里带着点无辜：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妓夫太郎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只是“啧”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去摆弄野果，嘟囔道：

“随你便。”

但耳根处，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

直到一天暴雨夜，妓夫太郎回来得特别晚，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他冲进这个已经被他渐渐修缮得更像住处的庙里，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和衣角往下滴。

“你在吗？”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少见的急切。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妓夫太郎的心沉了一下，愣了半天。而他怀里那鼓囊囊的包裹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他咬了咬牙，转身就准备再次冲进暴雨里。

但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时，澪的声音终于轻轻响起了：

“我在。”

妓夫太郎猛地停住脚步。

澪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身侧，目光落在他湿透的怀里：

“你似乎……带了一位‘客人’回来。”

妓夫太郎僵硬地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又抬眼看向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雨水还在顺着他的脸上滴落。

澪没有追问，只是飘近了些，伸出手虚虚划过他怀里包裹的表面。只见一道的光闪过，那些湿透的布料迅速变得干爽。

“先进来吧。”她说，“雨太大了。”

妓夫太郎这才仿佛惊醒，抱着包裹快步走到屋内干燥的角落，小心地将它放在铺好的茅草上。然后，他伸出手一点点掀开了包裹的一角。

里面顿时露出了一张熟睡的、稚嫩的小脸。

“你可以……救救她吗？”

妓夫太郎抬起头，第一次用恳求的眼神望向澪，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澪闻言飘近了些，仔细看去——包裹里那个漂亮得惊人的孩子，此刻小脸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正发着高热。

“只要你救她！”

妓夫太郎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绝：

“以后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无论是献上这肮脏的灵魂，还是去杀什么人、做什么事……我都可以！”

澪看着眼前这瘦骨嶙峋的孩子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里竟透出一丝……无措。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点在那生病孩子的额头上。

一道白光闪过，孩子脸上的潮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绵长。她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甚至还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仿佛正做着什么好梦。

做完这一切，澪的身影明显又透明了几分。她收回手，看向还僵在原地的妓夫太郎：

“她没事了。”

顿了顿，她又轻声补充道：

“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

妓夫太郎看看那安然入睡的孩子，又看看澪平静的脸庞，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错愕的表情。

怎么会……呢？

怎么会什么都不要呢？

妓夫太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澪。那双总是带着戒备或戾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茫然与难以置信。

澪看着他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所有帮助，都要求回报的，妓夫太郎。”

她说着，身影又淡了一些，仿佛刚才的举动消耗了她不少力量。

“让她好好休息吧，你也……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妓夫太郎依旧没动，只是死死盯着她，仿佛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什么隐藏的算计或谎言。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眼看妓夫太郎还是固执地僵在原地，澪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你们’啊。”

她没再多的解释，只是用那双清澈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静静望着他。那目光里有悲悯，有温柔，却唯独没有妓夫太郎所熟悉的算计与贪婪。

雨声渐歇，庙内只剩下柴火的噼啪声，以及女孩平稳的呼吸。

许久，妓夫太郎终于动了。

他缓缓低下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走到墙角，一言不发地开始解自己湿透的外衣。

只是动作间，他仍会时不时地看一眼澪的方向，仿佛在确认她是否还在，是否还是那副平静得不真实的样子。

妓夫太郎坐回熟睡的女孩身边，盯着她安稳的睡颜看了许久，突然又低低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怎么会……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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