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531章 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空间通道内的流光飞逝，如同穿梭在一条被拉长的、光怪陆离的星河之中。周遭是狂暴而混乱的空间之力，但对于此刻状态正佳的悟空五人而言，这通道内部反而成了相对平稳的避风港。

孙悟空一边维持着通道的稳定，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识海，仔细研究着娲皇意志最后馈赠的那幅星图轨迹。星图并不完整，许多区域模糊不清，充满了未知的迷雾，但几条关键的路径却被清晰地标注出来，如同黑暗中的纤夫道，指引着通往归墟之眼的方向。其中一些路径，绕开了北俱芦洲几处闻名的绝地与妖魔盘踞的巢穴，显然是更为安全快捷的路线。

“娲皇陛下……即便残留的意志，也在庇佑着后人……” 悟空心中感念，这份星图的价值，无可估量，至少能为他们节省十数日艰苦跋涉与战斗的时间。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星图之时，一个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赞许与了然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触及了他的心神边缘。

这意念……是那位灰袍道人！

悟空心中一凛，立刻警惕起来。对方竟能穿透这空间通道的阻隔，直接将意念传递进来？其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不必惊慌。” 那平淡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贫道于此寂灭之域枯坐万载，早已与这片天地规则部分相合。你等借助此地残留之力开启通道，动静虽竭力掩盖，又如何能完全避开贫道的感知？”

悟空沉默，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在这等存在面前，许多隐匿手段确实形同虚设。

“你等既已踏上征途，贫道便再多言几句，也算全了那日三招之约的因果。” 灰袍道人的意念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汝之‘破妄’之道，以‘变’为基，以‘新’为向，虽显稚嫩，却暗合天地演化之真谛，更难得的是……汝非独行。”

他的意念扫过通道内的金蝉子·唐、沙僧、八戒、铁扇公主。

“金蝉十世，求心之真；天蓬堕凡，历劫求变；卷帘沉沙，死中觅生；罗刹执恨，以煞炼心……尔等五人，道虽不同，心念却因这‘破妄’之志而暂汇一处，各有其执着，亦各有其机缘。此等组合，倒也奇妙。”

他似乎对每个人的根脚与状态都了如指掌！

“那‘归墟之眼’，乃上古天地裂痕，亦是规则漏洞。天道锁链投入力量维系其不彻底崩坏，并非全然出于‘维护’，亦有‘封印’与‘利用’之意。” 灰袍道人的意念透露出更深层的秘辛，“其内‘源核’，据贫道推演，并非锁链自身衍生，极可能是被锁链之力禁锢于此的、某个与‘归墟’或‘终结’相关的古老存在的一部分本源意识！锁链汲取其力，维系平衡，亦将其牢牢束缚。”

悟空心中巨震！源核竟是被禁锢者？而非锁链的组成部分？！

“故而，‘唯心可渡’，并非虚言。” 灰袍道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欲断锁链对此节点之掌控，或需先‘解放’那被禁锢的‘源核’之灵。然其被囚禁万古，饱受汲取之苦，灵性恐已扭曲、偏激，充满毁灭与怨恨，绝非善与之辈。寻常渡化之法，恐难奏效，反可能引火烧身。”

“那该如何？” 悟空忍不住以神念追问。

“如何？” 灰袍道人的意念似乎带着一丝悠远的叹息，“贫道不知。此乃汝等之劫，亦是汝等之缘。或许，需以真心换真心，需以汝等各自之道，去印证，去感化，去……承担其万古的孤寂与怨恨。亦或许，需行那非常之法，兵行险着。”

他顿了顿，最后道：“前路已指，凶吉自辨。那娲皇遗留的星图，可助尔等避开些许魑魅魍魉，但真正的考验，在于‘心’，在于‘道’，在于尔等能否在绝境中，守住本心，并寻得那一线……连贫道亦无法推演的‘变数’。”

“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下，那缕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彻底消失，再无痕迹。

通道内，恢复了只有空间之力呼啸的寂静。

悟空缓缓睁开眼，金瞳之中光芒闪烁，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源核是被禁锢者？需要解放它？还要面对一个被囚禁万古、充满怨恨的古老意识？这任务的难度和复杂性，远超之前的想象！

“悟空，可是有何变故？” 金蝉子·唐敏锐地察觉到悟空气息的细微变化，温声问道。

悟空深吸一口气，将灰袍道人所言，简要地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罢，神色各异。

沙僧眉头紧锁，显然觉得此事棘手无比。

八戒张大了嘴巴，喃喃道：“解放一个被锁链关了万年的老怪物？还要跟它讲道理？这……这比直接打上灵山还离谱啊！”

铁扇公主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丝近乎残酷的弧度：“怨恨？扭曲？正好！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怨恨更深！”

金蝉子·唐则双手合十，低眉垂目，轻声道：“阿弥陀佛。既是‘被禁锢者’，便有其苦楚。万古孤寂，汲取之苦……此等遭遇，确实易生无边怨怼。‘心渡’之难，在于理解，在于慈悲，亦在于……无畏。”

他抬起头，看向悟空，眼中澄澈而坚定：“然，正如那位前辈所言，此亦是我等之机缘。若能渡化此等存在，或许对我等‘破妄’之道，亦有莫大裨益。悟空，届时，贫僧愿先行尝试，以心灯之光，照其幽暗。”

悟空看着师父那虽弱小却无比坚定的身影，看着神色各异的同伴，心中那因前路莫测而生出的沉重，渐渐被一股更为坚韧的力量取代。

是啊，前路虽险，但他们本就是在绝境中挣扎求存。再多一个被禁锢的古老怨灵，又如何？

“师父有心了。” 悟空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届时见机行事。若‘心渡’可行，自是最好。若不可为……俺老孙的金箍棒，也不是吃素的！”

他不再多想，将心神重新专注于通道的维持与星图的指引。

“加快速度！依据星图，前方将抵达一处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我等可在那里稍作休整，然后正式踏入北俱芦洲的冰原！”

通道光芒大盛，穿梭的速度再次提升。

带着大能的叹服与指路，承载着娲皇的祝福与星图，怀揣着对未知“源核”的警惕与决意，这支小小的队伍，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被风雪与蛮荒笼罩的北境大地。

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