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511章 妖族英魂洒长空

“撞开这扇门！”

孙悟空那一声决绝的咆哮，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嘶吼，在这绝境之地炸响。与其被身后佛光净化，或在这死寂之地耗尽最后一滴血，不如冲向那未知的、可能与娲皇相关的凶险！赌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没有时间质疑，没有机会犹豫！

残存的联军，无论是妖族、龙族、水族，还是那几缕摇曳的巫妖残魂，在这一刻，被悟空那不顾一切的疯狂意志点燃了最后的血性！

“跟大王冲！” 一名断角的妖将嘶吼着，不顾胸前汩汩流血的伤口，率先化作一道妖风，朝着那黑色巨门撞去！

“龙族儿郎，护圣僧，随大圣前行！” 东海龙王敖广龙吟一声，虽龙鳞破碎，却引动残存龙元，卷起一阵浑浊的水汽，裹挟着几名重伤的龙族战士和金蝉子·唐向前冲。

猪八戒和沙僧一左一右，死死护在金蝉子·唐两侧，钉耙与宝杖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抵挡着后方因他们突然转向而愈发炽盛的佛光威压。

“拦住他们！” 伏虎罗汉眉头紧锁，虽不知那黑门底细，但直觉告诉他绝不能让这些“变数”闯入其中！他座下金睛白额虎虚影咆哮，一道巨大的“卍”字佛印如同金色山岳，率先朝着冲在最前的悟空镇压而下！身后罗汉珈蓝也同时出手，道道佛光如雨，金刚杵影如山，誓要将这群穷寇碾碎在门前！

“你们的对手是俺老牛！”

一声暴怒的牛哞响起！原本气息萎靡、濒临死亡的牛魔王，不知从何处涌出最后的力量，他那庞大的身躯猛地膨胀，现出部分本体，如同一座燃烧着最后生命烈焰的肉山，竟是不闪不避，悍然冲向了那镇压而下的“卍”字佛印和漫天攻击！

“大哥！” 铁扇公主泣血悲呼，芭蕉扇疯狂扇动，卷起道道阴风煞气，试图为牛魔王分担压力。

“轰——！！！！”

牛魔王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撞上了伏虎罗汉的含怒一击！

恐怖的爆炸光芒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骨骼碎裂的声响令人牙酸，滚烫的妖血如同暴雨般泼洒在冰冷的黑色大门和嶙峋的地面上，将那些覆盖骸骨的黑色冰晶都染成了凄厉的暗红。

光芒散尽，原地只剩下一具千疮百孔、几乎不成形状的巨大牛魔残骸，轰然倒地，气息全无。唯有那断裂的混铁棍，依旧斜插在地，仿佛诉说着不屈。

“老牛！！！” 悟空回头瞥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心脏如同被狠狠攥紧！但他不能停，甚至不能回头多看一秒！牛魔王用命为他们争取到的，是也许只有一息的时间！

“还有我们！”

紧随牛魔王之后，那仅存的七八名妖族战士，以及几位巫妖残魂，发出了最后的呐喊，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迎向了紧随而至的罗汉珈蓝洪流！

自爆！没有任何犹豫！

“嘭！嘭！嘭！嘭——！！”

接连不断的自爆轰鸣，在这狭窄的绝地入口处疯狂响起！狂暴紊乱的妖气、死寂的魂能、夹杂着血肉碎骨，形成了一片短暂的能量死亡地带，硬生生阻断了追兵第一波最猛烈的攻势！

佛光被冲散，珈蓝阵型被打乱，连伏虎罗汉都被这接二连三、悍不畏死的自爆冲击得身形一滞，座下虎影都黯淡了几分。

天空，仿佛下起了一场血与魂的雨。妖族的英魂，在这片上古的寂灭之地，洒满了长空。他们的牺牲，不是为了成佛，不是为了果位，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破妄”信念，为了给同伴争取那微不足道的一线生机！

“走啊！！！” 铁扇公主泪流满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将手中芭蕉扇对着追兵方向最后一次全力扇出，耗尽所有法力，制造出最后一道混乱的风暴，然后转身，决绝地冲向黑门。

借着这用无数生命换来的、稍纵即逝的空隙——

悟空已经冲到了那黑色巨门之前！近距离感受，那门的冰冷与死寂几乎要冻结他的灵魂，门上那纯粹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

但他体内补天石本源的共鸣，也在此刻强烈到了极致！仿佛门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开——！！”

悟空将所有悲痛、愤怒、不甘，以及那新生的混沌意志，连同残存的全部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金箍棒中！他没有选择攻击门扉，而是将金箍棒狠狠插向那看似浑然一体的门缝！

并非蛮力破坏，而是以一种奇特的、源自本源的频率震动！

“嗡……！”

一声低沉到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嗡鸣，从门内传来。

那紧闭的、仿佛亘古不变的黑色巨门，在悟空这蕴含着补天石本源气息的一“撬”之下，那严丝合缝的门缝处，竟然真的……裂开了一道细微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比门外浓郁千百倍、精纯古老却又带着无尽苍凉与毁灭气息的混沌气流，如同压抑了万古的洪流，从门缝中猛地喷涌而出！

“进去！”

悟空嘶吼着，反手一推，将紧随其后的金蝉子·唐、八戒、沙僧，以及铁扇公主和几名幸存的龙族战士，强行推入了那道裂缝！

他自己则最后一个，在伏虎罗汉愤怒的佛光再次降临前的刹那，猛地侧身挤了进去！

“轰隆！”

就在他身影没入的瞬间，那黑色巨门仿佛耗尽了刚刚被撬动的那一丝力量，发出沉重的轰鸣，那道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弥合！

伏虎罗汉含怒一击的佛光巨掌，狠狠拍在已然恢复完整的黑色巨门之上，却只激起一圈圈暗沉的涟漪，门扉纹丝不动，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门，再次紧闭。

只留下门外一片狼藉的战场，满地的妖血与残魂，以及脸色铁青、徒劳无功的伏虎罗汉与一众罗汉珈蓝。

还有那扇，吞噬了所有“变数”，重新归于死寂与冰冷的……黑色巨门。

门内，是未知的混沌与苍凉。

门外，是暂时的安全与无尽的怒火。

妖族的英魂，用鲜血染红了荆棘岭的出口，也为幸存者，推开了一条通往未知世界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