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480章 吞噬功德之力现

“你……在害怕？”

那沙哑冰冷、仿佛由无数规则破碎声组合而成的声音，如同凛冬的寒风，刮过这片混乱的虚空。混沌悟空——那披着流动混沌外衣、双眸化作深渊漩涡的身影，仅仅是站在那里，其存在本身就让构成“万卷归流大阵”的无数经卷剧烈颤抖、崩解的速度加快了数倍！秩序在其面前，如同沙堡遇潮，自然瓦解。

空蒲团的光芒明灭不定，那平和的表象彻底破碎，只剩下源自规则本能的、对无法理解且无法掌控之物的剧烈排斥与深层恐惧。

“异物！秩序的癌细胞！必须净化！彻底净化！” 空蒲团的声音尖锐刺耳，它不再试图理解，而是调动起整个秩序核心最后、也是最根本的力量！

那崩裂的经卷之山残余部分，以及虚空中尚未完全崩碎的经卷，再次亮起！但这一次，不再是暗金色或黑色，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接近本源、散发着无尽诱惑与剥夺意味的——暗紫金色！

同时，整个大雄宝殿，乃至外界的灵山，那浩瀚无边的愿力海洋，仿佛受到了最本源的召唤，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这片虚空倒灌而来！金色的愿力洪流穿透殿宇壁垒，注入那些散发着暗紫金色光芒的经卷之中！

“以众生愿力为柴，以天道秩序为炉……” 空蒲团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燃——功德净火！焚尽一切不谐！”

“嗡——！！！”

所有散发着暗紫金色光芒的经卷，同时燃烧起来！但那火焰并非炽热，而是一种冰冷的、仿佛能直接灼烧灵魂、吞噬存在根基的暗紫色火焰！

这火焰，并非寻常之火，而是直接针对“功德”、“气运”、“存在烙印”等构成生灵本质力量的——吞噬法则的显化！是无字经卷吞噬能力的终极形态！

暗紫色的火焰迅速蔓延，不再是形成囚笼，而是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火焰海洋，瞬间将混沌悟空的身影吞没！火焰并非从外部灼烧，而是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直接刺入他那混沌的形体，试图抽取、炼化他体内那新生的、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混沌本源，以及他作为“孙悟空”的一切存在痕迹与因果功德！

这才是秩序核心真正的杀手锏！它不再试图用秩序规则去压制混沌（那已被证明无效），而是动用最根本的掠夺与同化之力，要将这“异物”彻底分解，还原成最本源的养料，反哺这摇摇欲坠的秩序体系！

“呃……！”

火焰临身的刹那，混沌悟空那漠然平静的姿态第一次被打破！他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周身的混沌气流剧烈翻腾，仿佛沸腾的开水！那暗紫色的火焰极其诡异，竟能一定程度上抵抗混沌的同化，并反过来侵蚀他的本源！

他感觉到，自己那新生的、尚未稳固的混沌意识，正在被一股庞大而冰冷的力量强行拉扯、分解！属于“孙悟空”的记忆、情感、执念，乃至那补天石的根本烙印，都在这火焰中变得模糊、摇曳，仿佛随时会消散！

这火焰，在吞噬他的“存在”本身！

“大师兄！” 阵外的小白龙和沙僧看得魂飞魄散！他们虽无法完全理解那暗紫色火焰的恐怖，但能清晰地感受到悟空那刚刚复苏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微弱、不稳定！金蝉子师父刚刚燃尽自身，难道大师兄也要……

混沌悟空在火焰中挣扎，他试图用混沌之力去包裹、湮灭这些火焰，但那火焰如同附骨之疽，源源不绝，并且似乎能不断从外界愿力海洋和秩序核心中汲取力量，越烧越旺！他的混沌形体开始变得透明、溃散！

空蒲团的光芒稳定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拨乱反正”般的冰冷快意：“秩序的归秩序，混沌的……终将归于虚无。此乃天道，不可违逆。”

然而，它又一次低估了“变数”的不可预测性，尤其是当这个“变数”的名字叫做孙悟空！

就在混沌悟空的意识即将被那无尽的吞噬之力拖入永恒黑暗，属于“孙悟空”的一切即将被彻底抹去的刹那——

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光芒，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的不灭星火，在他那即将溃散的混沌核心深处，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并非来自补天石，也非来自混沌。

那是……金蝉子最后燃尽时，洒落在他碎片上的、那蕴含着纯粹佛愿与质问意志的光雨残留！是金蝉子对“真佛法”的坚持，对众生的悲悯，对不公秩序的反抗！

这缕外来的、与混沌看似格格不入的意志光芒，在此刻，却成了锚定“孙悟空”这个存在最后的坐标！

我是谁？

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妖猴！

我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我是护送唐僧西行取经的孙行者！

我是要打破这狗屁天道枷锁的……孙悟空！

混沌可以是我的力量，但我，不是混沌！

我的意志，由我不由天！我的存在，岂是你这破火能够吞噬？！

“吼——！！！”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混合着无尽愤怒与不屈的咆哮，猛地从火焰海中炸响！那即将溃散的混沌形体骤然凝固，然后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霸道的姿态反向吞噬周围的暗紫色火焰！

不！

不仅仅是吞噬！

那混沌的核心，在那缕金蝉子意志光芒的引导下，竟然开始解析这功德净火的构成，解析那吞噬之力的规则本质！

破妄瞳的力量，在混沌的形态下，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混沌解析！

暗紫色的火焰不再是无法理解的恐怖之物，在他的“眼”中，化作了无数细密的、由愿力、规则、以及某种冰冷意志编织而成的“锁链”与“吸管”！他看到了这火焰抽取他力量的“路径”，看到了其与外部愿力海洋连接的“通道”！

“原来……如此……”

混沌悟空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悟后的冰冷嘲讽。

“掠夺众生功德以自肥……这便是尔等高高在上的根基……”

“那便看看，是你的火厉害，还是俺老孙这……混沌之胃厉害！”

他不再被动抵抗，而是猛地张开那混沌形体构成的、仿佛能吞食天地的“巨口”，主动地、疯狂地鲸吞起周围无尽的暗紫色火焰！连同那火焰中蕴含的吞噬规则、愿力能量、冰冷意志……一并吞入那深不见底的混沌之中！

他要以自身为熔炉，以混沌为根基，强行炼化这秩序核心最根本的吞噬之力！

“你……你疯了！！” 空蒲团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崩溃的尖叫！它感觉到，那维系秩序运转的根基力量，正在被这个怪物疯狂地抽取、吞噬！这不再是破坏，而是……掠夺者对掠夺者的反掠夺！

混沌悟空在火焰的中央，身影愈发凝实，那混沌的外衣上，甚至开始隐隐泛起一丝与那暗紫色火焰同源、却更加深邃诡异的……紫黑色光泽！

他正在将这吞噬众生的恶火，化作自身成长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