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430章 猕猴王通风报信

七大圣旧部的加入，让联军声势大振，行军速度也加快了几分。那弥漫的妖云与水汽，混合着巫妖的死寂与新附幽冥精怪的阴森气息，形成一片移动的、令人窒息的战争阴云，向着森罗殿方向滚滚而去。

新加入的移山大圣狮驼王及其麾下妖兵，被编入主力攻坚序列，与牛魔王部并列，成为撕开地府防线的两把尖刀。而通风大圣猕猴王及其部众，则充分发挥其特长，被孙悟空委以重任——负责全军的情报侦察与侧翼警戒。

猕猴王对此安排甚是满意。他本性机敏狡黠，最擅长的便是潜行匿踪、打探消息。当年在花果山，他便负责打探天庭动向，如今重操旧业，更是如鱼得水。他麾下的妖兵也多以猿猴、狐、鼬等灵巧种族为主，最是适合这等任务。

命令下达不久，猕猴王便展现出了其惊人的效率。

他并未像寻常斥候那样散出大队人马，而是亲自挑选了数十名最得力的部下，化作缕缕清风或是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军前方及侧翼的幽冥迷雾之中。不过半日功夫，便陆续有情报传回。

大多是些零散的地府兵力调动、小型关隘的布防情况，以及一些幽冥险地的详细信息。这些情报经由猕猴王整理后，迅速呈报到联军高层，使得联军对前方的敌情与环境了如指掌，行进路线得以不断优化，避实击虚。

然而，就在大军即将抵达一片名为“判官林”的险要之地时，一道迅疾如电的灰影穿过层层军阵，直接落在了中军主营之前，现出身形，正是猕猴王本人！

他此刻不复平日的嬉笑模样，脸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未曾完全散去的惊悸，连周身环绕的风之气息都显得有些紊乱。

“五弟！诸位！有重大军情！” 猕猴王声音急促，甚至来不及寒暄。

孙悟空、唐僧、四海龙王、牛魔王等核心人物正在商议如何通过“判官林”，闻言立刻看了过来。

“四哥，何事如此惊慌？” 悟空眉头微皱，能让以机变着称的猕猴王露出这般神态，绝非小事。

猕猴王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我亲自潜行至判官林深处，发现林内并非只有地府判官衙门的残余兵力驻守！林中隐藏着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量！”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描述那难以名状的发现：“那力量……非生非死，不属阴阳，其气息冰冷沉寂，却又能引动周遭的幽冥法则发生扭曲、异变！我试图靠近感知，神魂竟有种要被冻结、同化的感觉！若非我见机得快，以风遁之术远遁千里，恐怕……”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寒意。

“而且，” 猕猴王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隐约感知到，那股力量似乎……并非完全受地府掌控！它与幽冥法则的勾连方式十分古怪，更像是一种……寄生？或者说，它在利用地府的法则网络，滋养自身？”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非生非死，不属阴阳，能扭曲幽冥法则，甚至可能不受地府完全掌控？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地府深处，何时隐藏了如此诡异的存在？

“可知其具体形态或来历？” 东海龙王敖广沉声问道。

猕猴王摇头：“感知不清，那力量外围有着极强的屏蔽，我的神识无法深入。只感觉其核心……仿佛是一团不断蠕动、变化的……混沌？”

“混沌？” 沙僧忽然开口，他手中的死寂权杖微微震动，似乎对这两个字有所反应，“巫妖古籍中有载，天地未开是为混沌，其后清浊分立，方有阴阳五行。若有混沌残留之物坠入幽冥……其性与幽冥死寂本源或可相融，但绝不会如此‘活跃’，更不可能引动法则异变。”

连巫妖王的古老记忆都无法解释，这更增添了那未知存在的神秘与危险性。

唐僧面露忧色：“若此物盘踞判官林，我军欲往森罗殿，此处乃必经之路。强行通过，恐生不测之变。”

“绕路呢？” 八戒插嘴道。

西海龙王敖闰立刻否决：“判官林两侧，一侧是‘忘川’主流，弱水滔天，鹅毛不浮，飞鸟难渡；另一侧是‘无间崖’，时空紊乱，传闻坠入者永世不得超脱。唯有穿过判官林，是唯一相对安全的路径。”

情况顿时变得棘手起来。前有未知诡异拦路，后无退路可选。

孙悟空沉默片刻，火眼金睛中金光闪烁，似乎在急速思考。他看向猕猴王：“四哥，你感觉，那东西……是冲我们来的吗？”

猕猴王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道：“不像！它似乎处于一种……半沉睡，或者说是在‘消化’什么的状态。对我的窥探，更像是一种被惊扰后的本能反应。若非我跑得快，恐怕已经被它留下的某种自动防御机制给留下了。”

“消化？” 悟空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中一动，“它在消化什么？幽冥法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难道这诡异存在，与那“天道锁链”有关？是锁链在幽冥的某种具现化形态？或者是……锁链的“修复程序”亦或是“清理工具”？

无论如何，判官林是绕不过去了。

“传令下去！” 孙悟空猛地抬头，眼中已有了决断，“全军在判官林外十里处扎营，暂缓进军！”

“龙族布‘四海镇灵大阵’于营周，以防不测！”

“道门与师父，全力加持阵法，稳固营盘！”

“牛大哥，狮驼王，整备精锐，随时待命！”

“四哥，” 他最后看向猕猴王，“还得辛苦你，带上几个最机灵的好手，再探判官林！这次不必靠近，只需在外围观察，看能否找出那东西的活动规律，或者……它与地府之间的联系痕迹！”

“得令！” 猕猴王精神一振，拱手领命，身形再次化作清风消失。

联军这柄无往不利的尖刀，第一次因为一个未知的、可能远超预想的威胁，而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森罗殿的轮廓已然在望，但横亘在前的判官林，却仿佛化作了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混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