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428章 沿途小妖皆归附

鬼门关的崩塌，如同在死寂的幽冥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其引发的涟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这片广袤阴司之地的每一个角落扩散。

联军在破碎的关门前休整半日，并非全然放松。龙族以四海之水配合道门净化之术，将这片区域打造成一个稳固的前进基地，称之为“破关大营”。沙僧在巫妖残魂的护法下，全力恢复着消耗过度的本源。唐僧则超度着战场上双方陨落者的残魂，无论妖、鬼、龙，在他那融合了慈悲与破妄信念的“心光”照耀下，皆得一丝安宁，戾气消散，或入轮回，或暂时依附于巫妖军团，成为新的力量。

半日之期一到，联军再度开拔。

这一次，行军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鬼门关的鲜血与胜利，如同最耀眼的战旗，宣告着这支“破妄”力量的不可阻挡。而他们身上那股混杂着生者朝气、反抗意志与毁灭旧秩序的气息，对于幽冥这片亘古死寂之地而言，既是剧毒，却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打破陈腐的吸引力。

大军沿着那条通往森罗殿的、由无数魂魄脚印踩踏出的“黄泉主路”前行。路旁，原本隐藏在灰暗山峦、扭曲丛林、乃至冥河支流深处的幽冥原生“居民”们，开始躁动起来。

最先出现的，是一些低等的、浑浑噩噩的游魂野鬼。它们本能地畏惧联军磅礴的生气与杀气，远远躲藏。但随着联军不断推进，一些开启了灵智、拥有一定力量的幽冥精怪，开始试探性地现身。

它们形态各异，有浑身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磷火妖”，有由无数残破兵刃怨念凝聚的“铁骸怪”，有栖息在冥河淤泥中、形似巨鳄的“腐沼夜叉”，甚至还有一些因缘际会、在幽冥修炼有成的草木之灵或异兽残魂。

这些精怪，在地府的秩序下，大多属于被管辖、被驱役、甚至被定期清理的对象，地位低下，生活艰难。鬼门关被破、秦广王败退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种隐秘渠道在它们之间飞速传开。

起初，它们只是远远窥视，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好奇，以及一丝……压抑已久的渴望。

当联军前锋，一支由猕猴王率领的妖族斥候小队，途径一片布满嶙峋怪石的“哭丧谷”时，数十名身形飘忽、穿着破烂寿衣、面容凄苦的“啼魂妖”拦住了去路。它们没有攻击，而是齐刷刷地跪伏在地，为首一个气息稍强的老妖，以神魂发出尖锐却带着哀求的波动：

“上仙！上仙留步！小的们愿降！愿为大军引路，只求……只求大军过后，能给小的们一片自在栖身之地，莫要再受那阴司鬼差的盘剥鞭挞！”

猕猴王火眼金睛一扫，看出这些啼魂妖实力低微，怨气虽重却并无太多血腥孽债，显然是幽冥底层的可怜虫。他挠了挠脸，派人飞速向中军汇报。

很快，命令传来：愿降者，需受“破妄印记”，受联军节制，不得残害无辜，战后依其表现，划定自治区域。

消息传出，沿途观望的精怪们瞬间沸腾了！

自治！不再受阴司管辖！这对于长期被压迫的它们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诱惑！

一时间，从“哭丧谷”到“断肠岭”，从“冥血河”到“葬魂坡”，无数隐藏的幽冥精怪，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磷火妖成群结队，在空中划出幽绿的臣服轨迹；铁骸怪哐当作响，将代表忠诚的残破兵刃献上；腐沼夜叉拖着庞大的身躯，表示愿为大军清理路径上的幽冥陷阱；甚至一些原本依附于地府某殿阎罗的小型鬼族部落，也纷纷杀了监工的鬼差，举族来投！

归附的浪潮，愈演愈烈。

这其中，自然也混入了一些心怀叵测、试图浑水摸鱼之辈。但在悟空的火眼金睛、沙僧对死气的敏锐感知、以及龙族对水脉魂魄的洞察下，这些宵小无所遁形，或被当场格杀，或被驱逐。联军以强大的实力和明确的规矩，迅速整合着这些投诚的力量。

这些幽冥精怪，或许个体战力远不如联军主力，但它们对幽冥环境的熟悉，对地府各处禁制、陷阱、暗道的情报，却成为了联军极其宝贵的补充。它们化身向导、斥候、工兵，使得联军在陌生的幽冥腹地行进，少走了许多弯路，避开了不少麻烦。

“嘿，没想到砸了那鬼门关，还有这好处！” 八戒看着一支新归附的“石像鬼”部落，正卖力地用它们的天赋能力，为大军加固一处临时营地的地基，不由咧着嘴笑道。

唐僧望着眼前这“万鬼来朝”般的景象，心中感慨。这并非佛经中描述的皈依，而是一种基于生存与解放的、更加真实的选择。他更加确信，打破旧有的、冰冷的秩序，释放被禁锢的生机与可能性，正是“破妄”的真意之一。

孙悟空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他深知，这幽冥地府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内部矛盾重重。旧秩序的高压统治，早已埋下了反抗的种子。他扛着裂天棍，看着前方愈发清晰的森罗殿轮廓，对身旁的敖广和牛魔王道：

“看来，这地府的天，是真的要变了。还没打到森罗殿，墙脚就先被我们挖了一半。”

敖广捻须微笑：“此乃人心……不，鬼心所向。贤侄破关之举，等于给了它们挣脱枷锁的勇气。”

牛魔王低吼：“正好！让那帮阎罗老儿看看，他们不得‘鬼’心到了何等地步！”

联军裹挟着新归附的幽冥精怪，如同滚雪球般，势力与声势愈发浩大。妖云、水汽、死寂之气中，又混入了各种各样幽冥本土的精怪气息，形成一股更加庞杂、却也更加势不可挡的洪流，坚定不移地向着那执掌审判与轮回的核心——森罗殿，漫卷而去。

沿途小妖皆归附，破妄之势，已成星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