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424章 暂弃成佛旧目标

水寨之内，唐僧立下宏愿引发的无形波动渐渐平息，但他周身那温润而坚韧的“心光”却稳定下来，如同黑夜中一盏不灭的灯火，悄然影响着整个联军大营。

他不再居于大殿中心，而是缓步走出，来到水寨边缘，那些正在紧张备战、或疗伤休整的普通妖兵、水族士卒之间。

一名狼妖手臂被冥海死气侵蚀，伤口乌黑溃烂，正痛苦低嚎。随军的妖族巫医尝试了几种草药，效果甚微。唐僧走近，并未诵念任何驱邪咒文，只是伸出手指，虚点在那伤口之上。他指尖流淌出的不再是纯粹的佛门净化之力，而是那融合了慈悲意志与破妄决心的“心光”。光芒过处，乌黑的死气如冰雪消融，伤口虽未立刻愈合，但那蚀骨的痛苦却瞬间减轻，溃烂之势也被遏止。狼妖惊愕地抬头，看着这位传闻中的圣僧，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困惑——他感受到的力量，与以往接触过的任何佛力都不同，更加…亲切本源。

另一边，几名龙族战士因强行催动四海之水，龙魂受创，萎靡不振。唐僧静坐于他们之间，并未讲经，只是平和地分享着西行路上所见凡人百姓的坚韧，讲述着他们对风调雨顺、安宁生活的朴素渴望。他的话语伴随着“心光”的滋养，如同涓涓细流，抚慰着龙魂的创伤，也让他们更加明晰自己为何而战——不是为了龙族私利，而是为了守护那份平凡的希望。

他甚至走到巫妖军团的驻地边缘。那里死寂之气浓郁，寻常生灵靠近都会感到不适。沙僧沉默地跟在他身侧。唐僧并未试图用光芒驱散死寂，而是以一种理解与尊重的姿态，向那些沉默的巫妖残魂微微颔首。他感受到那死寂之下，掩藏着古老的不甘与守护新生的承诺。他的“心光”与巫妖死气并未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仿佛在诉说着生与死、光与暗，在“破妄”的大旗下，并非不可调和的对手。

孙悟空站在远处的水寨望台上，看着师父的身影穿梭于各族士卒之间，火眼金睛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明白，师父这是在用行动，将“破妄”的信念，从他们几个核心人物的理念，真正播撒到这支联军的每一个角落。他不再仅仅是精神领袖，更是这股新生力量的凝聚核心。

与此同时，联军高层的战术推演也进入了更细致的阶段。

“崔珏败退，鬼门关守军必然警惕，但也是士气浮动之时。” 东海龙王敖广指着水镜，“我意，三日后总攻，首重其锋，打其不备！”

“老龙王所言极是。” 牛魔王瓮声瓮气地接口，“届时，俺老牛率妖族儿郎，紧随悟空兄弟，专攻其一点！任他万鬼嘶嚎，俺自一力破之！”

“不可全然莽撞。” 西海龙王敖闰补充，“鬼门关墙高壁厚，符文密布，需龙族之水持续冲刷压制，方可为地面强攻创造机会。我建议，总攻之前，先以四海之水，化‘玄冥重雨’，日夜不停消磨其关墙灵光，扰乱其守军心神。”

“此计可行。” 南海龙王敖钦点头，“我麾下‘沉渊铁卫’可结‘定波阵’于阵前，抵御关内可能发动的反冲击，护住我方阵脚。”

北海龙王敖顺则道：“‘极光龙骑’机动最强，可分作数队，游击侧翼，截杀敌方传令、斥候，并防备有其他地府援军从‘迷失之域’方向突袭。”

战术框架逐渐清晰：龙族以水法远程压制与辅助，巫妖军团（沙僧）负责关键性的领域干扰，妖族与悟空主力负责正面攻坚破门，道门与唐僧居中策应、稳固全军。

“关键在于沙僧师弟的‘寂灭领域’能支撑多久，以及悟空师兄能否在领域有效期内，轰开关门。” 小白龙敖烈冷静分析，“鬼门关本身，恐怕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

孙悟空扛着裂天棍，咧嘴一笑：“放心，只要三师弟能把这乌龟壳的‘硬皮’给俺老孙暂时软化喽，剩下的，就交给这根棍子说话！”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远方那巍峨狰狞的鬼门关虚影上，战意如火：

“三日后，辰时！”

“水寨拔营，全军进发，兵临鬼门关下！”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取那劳什子经书，而是为了——”

“砸碎这旧秩序的大门！”

决议已定，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以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龙族引动四海之水，开始在鬼门关遥远的天际酝酿灰蓝色的、蕴含着净化与侵蚀之力的雨云；妖族磨砺爪牙，检查兵刃，嗜血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清醒的斗志；巫妖军团在沙僧的带领下，死寂之气更加内敛，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道门修士与唐僧一起，在各部之间穿梭，布下简单的清心法阵，稳固军心。

整个水寨，如同一张缓缓拉满的强弓，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那支即将射出的、名为“破妄”的利箭之上。

目标，鬼门关！为了一个不再被预设的命运，为了一个真正自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