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236章 拆解傀儡得线索

混沌旋涡如同磨盘，无情地碾过最后几具挡路的傀儡。它们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伴随着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与能量湮灭的嗤响，最终化作一地再无生息的残骸，被漩涡余波卷起，抛洒在洞厅冰冷的岩石地面上。

洞厅内，那令人窒息的饱和攻击戛然而止。弥漫的毒云与肆虐的能量矢彻底消散，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平息的能量乱流，以及那股浓郁的、混合了金属锈蚀、骨骼粉碎与能量焦糊的刺鼻气味。

八戒一耙子将面前那具因能量供应中断而动作僵硬的傀儡砸得四分五裂，喘着粗气看向漩涡中心那道缓缓收敛气息的身影，咂舌道：“猴哥……你这……也太狠了！俺老猪还没打过瘾呢！”

沙僧默然收杖，目光扫过满地的傀儡碎片，眉头微蹙，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唐僧亦走上前，看着那一地狼藉，眼中悲悯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化为冰冷的审视。

孙悟空立于原地，周身那恐怖的混沌旋涡已然消失，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连续的高强度消耗，即便以他混沌本源之雄厚，也感到了不小的负担。但他那双混沌眼眸，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前方那似乎因傀儡全军覆没而暂时恢复“平静”的漆黑水潭。

他没有立刻冲向水潭，反而蹲下身，随手摄过一具还算相对完整的傀儡残骸——那是一具半人半鱼形态的傀儡，上半身勉强保持着人形，下半身则是覆盖着鳞片的鱼尾，此刻鱼尾已然碎裂，只剩下连接着骨盆的些许残片。

破妄瞳的金光聚焦在这具残骸之上，穿透其表层的青铜甲胄与内部碎裂的骨骼、金石结构，直抵其能量运转的核心区域。

之前战斗中，他就已察觉，这些傀儡并非完全受潭底核心遥控，它们体内，同样存在着一个微型的、作为中继与执行单元的“子核心”。此刻，他要找的，就是这个子核心，以及其上可能残留的、与幕后黑手相关的信息！

指尖灰芒吞吐，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避开那些危险的能量回路，小心翼翼地剥离着残骸内部的结构。坚硬的骨骼与金石在他的混沌之气面前，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露出内部错综复杂、却又透着一种机械美感的能量脉络。

很快，在胸腔偏下的位置，他找到了目标——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非金非玉、呈暗沉色泽的晶体。晶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神经网络般的淡金色纹路，此刻，这些纹路大部分已经黯淡、崩断，只有最中心处，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在苟延残喘般地闪烁着。

这正是傀儡的“子核心”！

孙悟空并未直接摧毁它，而是将一缕极其细微、温和的混沌之气，如同探针般，缓缓注入那核心之中。

“嗡……”

核心发出一声微弱的震颤，其表面那些尚未完全断裂的淡金色纹路骤然亮起，似乎想要抵抗这外来力量的入侵，但在混沌之气那包容一切又否定一切的独特属性面前，这点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便被瓦解、同化。

孙悟空的意识，顺着那缕混沌之气，沉入了这残破的核心深处。

刹那间，无数破碎、杂乱、充斥着冰冷逻辑与预设指令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感知！

他“看”到了这些傀儡被“唤醒”的场景——并非在某个工坊，而是在这漆黑的水潭之底，被一股强大的、带着灵山气息的佛力强行打入核心，刻印下守护与杀戮的指令。

他“感知”到了那维系所有傀儡的、与潭底主核心连接的淡金色能量网络的结构与频率。

他甚至还捕捉到了一些断续的、似乎是来自更高层级指挥的“日志”片段——

“……‘变数’已偏离预设轨迹百分之三十七，威胁等级提升至‘甲上’……”

“……启动‘清道夫’协议，调用试验场守卫单元，进行极限压力测试，收集战斗数据……”

“……目标‘孙悟空’，能量属性无法解析，归类为‘高危混沌变量’，建议启动更高权限应对方案……”

“……数据流异常……连接不稳定……请求‘灵山网络’支援……”

这些信息碎片虽然零散，却如同拼图一般，印证了孙悟空之前的许多猜测！灵山，果然在系统性地监控、评估，甚至“测试”他们！这些傀儡，就是被投入进来的“测试工具”！

然而，就在他试图深入探查那“灵山网络”以及更高权限的细节时——

“咔嚓！”

那本就残破的子核心，似乎承受不住这种深层次的探查，发出一声脆响，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痕，其中残存的最后一丝能量也彻底湮灭，化作一块再无任何价值的顽石。

线索，似乎到此中断了。

孙悟空眉头微皱，但并不气馁。他丢开这具彻底报废的残骸，目光投向其他几具相对完整的傀儡尸体。

沙僧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也走上前，运用幽冥之力，小心翼翼地探查另一具傀儡残骸的内部结构。八戒虽然不太懂这些精细活，但也学着样子，用钉耙扒拉着碎片，试图找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唐僧则立于一旁，默默诵经，超度着这些被制造出来、又如同工具般被消耗的可怜造物，同时也在以他独特的灵觉，感应着此地残留的因果脉络。

就在孙悟空探查第三具傀儡残骸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在这具形似夜叉、手持钢叉的傀儡胸腔内，那块即将彻底碎裂的子核心边缘，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与之前所有信息都不同的能量残留！

这丝残留并非指令，也非日志，更像是一个……坐标？或者说，一个指向性的标记！

它非常微弱，且被巧妙地隐藏在核心结构的冗余回路之中，若非孙悟空对能量波动敏锐到极致，几乎无法察觉。

这标记指向的方位是……

孙悟空猛地抬起头，混沌眼眸中爆射出惊人的光芒，他望向洞厅的某个方向，那是……南方！

并非灵山所在的西方！也非天庭所在的苍穹！

而是南方！一个在既定西行路线上，似乎并无特别重大劫难的方向！

为什么会在南方留下这样一个隐秘的标记？是失误？是陷阱？还是……某个被卷入此事的存在，留下的警示或后手？

与此同时，沙僧似乎也有所发现，他从那具被他探查的傀儡残骸中，取出了一片几乎与核心融为一体的、薄如蝉翼的玉片碎片，碎片上沾染着极其淡薄的、与那标记同源的能量气息。

“大师兄，你看这个……”沙僧将玉片碎片递给孙悟空。

孙悟空接过碎片，破妄瞳一扫，心中更加确定。这玉片材质特殊，绝非这些傀儡本身所有，更像是被人后来植入的！其上的能量气息，与那隐秘标记同出一源！

线索，并未完全中断。

虽然未能直接揪出潭底的核心与幕后黑手的全部面目，但这意外的发现，指向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方向——南方！

孙悟空缓缓站起身，手握那枚玉片碎片，望向南方那被厚重岩壁阻挡的方向，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傀儡大军已然覆灭，洞府深处的秘密近在眼前。

然而，这条意外获得的线索，却仿佛在告诉他们，眼前的洞府，或许并非唯一的战场。在那南方，可能隐藏着与灵山布局相关的、另一重更深的隐秘！

是继续深入潭底，揪出眼前的操控者？

还是……依据这意外得来的线索，转向南方？

孙悟空的眉头，深深锁起。

前路，似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岔道。